轉移真象資料
得法以來,我一直在一個相對平靜的環境中修煉,資料點的運作也很順暢,雖然有家人的不解和埋怨,但實質上的迫害似乎是離我遙遠的,直到有一天,這種寧靜被打破。
一天,傳來有學員被捕的消息,第二天,又一位同修被綁架,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我有些不安,但不是很緊張。這些人我不太認識,幾乎沒有來往。我照常做著資料,定期到各處分發。
兩星期後,一位經常與我聯繫的同修小玉突然失蹤,家裏電話不通,手機也無人接聽。打到她父親家,老人說不在,「她出去了嗎?」我小心的問,「讓人給抓走了!」
我頭腦「嗡」的一下,簡直驚呆了。這是萬萬沒想到的,我一直以為她很安全,昨天我們還見了面,如果她被跟蹤,豈不是我也暴露了?那一刻,我感到了危險的降臨。
「我得回家,那麼多資料,得馬上轉移。」我吸一口氣,鎮定下來,然後拎起包,叫上輛出租,拼命往家裏趕。沒有一個可以商量的人,小玉被捕了,其他學員我不認識,現在只能靠自己。一路上我發正念,求師父幫助:「弟子有難,請師父幫我。」我不斷的說,不斷的念,心在怦怦跳。
首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我邊走邊計劃。想起一位朋友剛搬了新家,舊房子還空著,於是找到他辦公室。簡單說明來意後,朋友很乾脆:「沒關係,反正也是空著。」說完把鑰匙交給我。
回到家,我一刻不停的開始收拾。太多了,幾乎每一個角落,都有資料。幾天來,為了將來不至於斷檔,我陸續買了許多耗材。看著那一大堆光盤、紙張還有包裝物,我有些後悔:當初不那麼貪心,也不至於手忙腳亂(事後才明白,這些耗材買得太及時了)。
我拿出旅行包,把東西分門別類的整理。一張師父法像,一直擺放在我的書桌,每天學法煉功,總感覺有師父呵護,那是我最快樂的時光;每當遇到困難,我就求助於師父,問題都迎刃而解。在修煉這條路上,我的每一點進步和提高,都因為有了師父的慈悲呵護。而如今,這寧靜的生活即將被打破,不知道等待著我會是甚麼?
一盒光盤已經開封,還剩下三十幾張,我想把它刻完。幾十張光盤刻完後,我的東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然後開始搬運。
旅行包很大,被我塞得滿滿的,臨出門時,才知道我忽視了它的重量──太沉了,一個包就壓得我幾乎直不起腰,跌跌撞撞下了樓,卻不敢走正門,繞了幾個大圈,才在一個偏僻的小巷叫上出租。那段路,我至今仍記憶猶新,幾百米的行程,我差不多走了幾十分鐘,每移動一步都很困難,但恐懼已由不得我想太多。趕到存放資料的地點,放下旅行袋,又立刻往回趕,抓起另一包,彎腰下樓,叫出租,同樣的路線走了五個來回。看門的老頭問:「你在搬家嗎?」
所有的東西清理完畢,我開始渾身無力,躺在沙發上,內心卻無法平靜。我坐起來,打開電腦,給海外朋友寫信。這位曾引導我入道得法的同修,雖然素昧平生,我至今不知道他是誰,在哪裏,但我始終心存感激。我把情況簡單說了一下,儘管極度恐懼,我還是不願流露太多,只是想告訴他,不管發生甚麼,我不放棄,我永遠跟著師父走。我想告訴他,萬一很久沒有我的消息,他能猜到是為甚麼。
不安之夜
第二天,我安定了許多,不再憂心忡忡。想著該做點甚麼,於是又到朋友住處,拿出一些刻好的光盤,準備晚上去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邪惡不就拿生死嚇我嗎?我偏要去,去要幹我該幹的事,我認準的路一定走下去。」我暗暗的鼓勵自己。
中午,我去父母家吃飯,大約一點多鐘,一位剛相識不久的同修冒很大的危險打來電話(他的行蹤已被嚴密監控,我們用一種特殊的方式聯絡),告訴我昨天晚上,又幾位學員被非法抓捕了,都是在半夜兩點。我說「是啊,小玉也被抓了。」他說:「這幾個都是與小玉有聯繫的人,也許她頂不住壓力,說了。」
我的心沉到了極點。回過神來,立刻衝進房間,把一台電腦主機的插線拔下,扛起就走。母親問怎麼回事,我來不及解釋,匆匆下樓。回到家,換下那台帶刻錄的電腦,又快速轉移到別處。
再次回家時,我把所有的抽屜又理一遍,看還甚麼敏感的東西,確認無漏後,我沒有絲毫的輕鬆感。如果說小玉被捕我還存有一絲僥倖心理,那幾位同修的再次出事,把我最後一道防線擊垮了。
我不知道怎麼辦?該做的我都做了,現在,家裏一片紙都找不到,可是下一步呢?我該幹甚麼?「師父幫幫我,請師父幫幫我。」我一直在心裏喊,這個時候,唯一能幫助我的,只有師父了。
我漫無目地的在街上游盪,希望這不停的走動能讓我緩和下來。空氣中充滿了邪惡,一切都向我壓來。我一遍又一遍的念著正法口訣,不斷的請師父幫我,給我力量,讓我闖過這一關,頭腦中我清醒的意識到:我不放棄,永不,不管甚麼樣的結果在等著,我決不放棄,永遠跟著師父走!
冷靜下來,我整理自己的思緒:其實讓我害怕的不是被抓本身。從修煉的第一天開始,我就知道自己選擇的是甚麼,一個修煉人,就是要能夠承受常人無法承受的考驗,在魔難中修自己看自己,去掉最根本的執著。但我的親人,特別是父母和孩子,他們因此而受到的巨大精神壓力,讓我擔憂。不過,即使真有那麼一天,我同樣想得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該有的就有,不該有的,師父一定不會讓它發生,因為我是大法弟子。
晚上在婆婆家吃飯,我心情沉重,再過幾個小時,也許,我能夠自由的時間,也只有幾個小時了。想到這些我難過極了,甚麼也沒說,只是機械的吃飯。
我一直想對兒子有個交待,想告訴他要堅定對師父的信念,堅持學法、修煉,尤其是,萬一我被捕,希望他能明白,媽媽沒有錯,一時的迫害不會長久,我們會有重獲自由的那一天,我希望他能堅強的生活。
兒子去看打球,要很晚才回。還有時間,我去了父母家,給了一些錢,告訴他們我將去旅遊,可能要去很久。
再次回婆婆家時,兒子已經回來了,正洗澡。我走過去,對他說:你看我們學法多好,有一個好身體,師父又保護我們的安全,不用為疾病擔憂,不怕老也不怕死,每天開開心心的,多好啊!所以,不管有甚麼困難,出現再大的壓力,哪怕把我們抓起來,要打要殺,我們也堅持煉下去,決不放棄,知道嗎?
兒子正在淋浴,卻很認真的聽,滿頭滿臉都是水珠,睜大眼睛望著我,點點頭說:「知道。」我說:「萬一他們不讓煉,把媽媽抓起來,叫你勸媽媽放棄,你幹不幹?」他搖搖頭:「不幹!」
「如果那樣你就見不到媽媽了,怎麼辦?」
他想了想,「還是不幹!」
我聽了真欣慰,交待他要多學法,多聽錄音,按照師父話的去做,然後我就走了。
回到家裏,丈夫問為甚麼要換電腦,我說現在風聲很緊,有的人被抓了。他一聽咆哮起來:「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我警告過你,早晚要給人抓走。」我氣極了,大聲喊:「抓我也煉,死都要煉。」本想告訴他我的資料都藏好了,如果有警察來,不必驚慌,抓不到把柄他們不敢怎樣。但事到如此,我也不說了。
我去洗澡,洗了很久,心想也許是最後一次了,要洗個乾乾淨淨。洗完後換上一些保暖又方便活動的衣服,坐在床上,等著警察來抓我。
半夜二點越來越近,時鐘嘀噠的響,彷彿是警察的腳步聲,陣陣向我襲來,我從未如此恐懼過。在我一生當中,有過痛苦,有過煩惱,有過失望和傷心,但從未恐懼過。我不懼怕任何人任何事,沒有甚麼困難能把我壓倒。但現在,我切身體會了甚麼是恐懼,那飄忽不定的恐懼,有時候,我在心裏喊:來吧,你快出現吧,快把我帶走吧,我不怕你!
一點半,我開始盤腿,發正念。腦子甚麼也沒想,只感覺身子被能量包圍,手掌陣陣發熱。半小時後,警察沒來,我繼續發正念,又過了半小時,警察還是沒來,我放開腿,半躺著坐在床上。
我無法入睡。已經很累了,但還是睡不著,馬路上的汽車聲、上樓的腳步聲,都好像衝我而來。恍惚中,我還聽到了門鈴的響聲。
就這樣熬了一整夜,第二天沒有起來煉功。從我修煉的第一天開始,這種情況是極少的。
遠離塵囂
我不能再呆下去,決定出走。哪怕被抓,也不能讓我的親人眼睜睜看著。想起有一位農村的親戚,過去我時常接濟他,也許能在那住上一陣。
動身前,我想該把辦公室也收拾一下,那裏有許多大法資料,還有電腦需要處理。在辦公室,我又一次給那位海外同修寫信,那封信,我流著眼淚打完,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懼和悲傷,我不知道他能否從中感受得到?
寫完信,我回家收拾行李。臨行前,給兒子打了電話,然後打丈夫的手機,告訴他我要和同學去旅遊,他說:「甚麼旅遊,分明是上訪。」我聽了好慚愧,「我沒有那麼勇敢,我還達不到那個境界。」
背著兩大包行李,長途跋涉,我來到表哥家。如同從天而降,他既歡喜又驚訝,我直截了當告訴他是避難來的,因為煉法輪功。他說:「沒關係,在這住,想怎麼煉怎麼煉,住多久都行。」
表哥家農活很多,種田、養豬、養魚,還有雞鴨,兒子僅四歲,還上幼兒園,夫妻倆從早忙到晚,幾乎沒有空閒時間。我的到來幫了他們大忙,一日三餐,照看小孩,餵雞餵豬,當然,還有學法煉功,充實的生活讓我逐漸恢復正常。
農村風景很美,屋前是一大片的田野、水塘和竹林,氣候也很好,陽光明媚。閒暇時,我喜歡拿張凳子坐在田埂上,看他們在地裏幹活。落日的餘暉把整片土地映得金光閃閃,極目望去,只有兩個勞作的身影,人與自然如此和諧,我感慨,這才是人的生活啊──勤勞、純樸、善良,沒有太多的慾望。
表哥家離城鎮較遠,買東西很不方便,所以儘量的自給自足。他們的食物是絕對的綠色,而且良性循環。種植養牲畜,糞便作肥料,生活廢水用來澆灌,還有沼氣池,產生的沼氣足夠一家三口的供熱。兩個大水塘,養魚養鴨,那鴨子和人一樣,早出晚歸,外出尋食,我很少見到它們的蹤影,只是每天起床,在院子的角落裏,發現一大堆新鮮的鴨蛋。
晚上的月光更美,那是城裏無法享受的。鄉間小路被照得如同白晝,躺在床上,就可以看那廣闊的夜空,星星、月亮一覽無遺。雖然沒有電視,沒有冰箱、洗衣機,甚至沒有收音機,可我不感覺缺少甚麼,反而很充實,很快樂。外邊天翻地覆,這裏依然故我,也沒有鐘錶,連時間都停止了。
三天後,我去鎮上,在一個公用電話亭,往家裏打電話,還打了我丈夫的手機,他說沒事,一切正常,我這才放心。一星期後我準備告辭,臨行前,去商場買了一台全自動洗衣機,送到表哥家裏,作為他們給我無私接納的回報。
奇遇
表哥的父親是我一位遠房親戚,七十多歲了,平時少言寡語,老伴前年去世,他一個人住在鎮上。知道城裏來客,就帶上些土特產,讓我品嘗。
閒聊時,老人告訴我,常看見死去的老伴又回來,掀他的被子。有時晚上睡覺,感覺被一個巨大的身體壓著,動彈不得。兒子們笑他說瘋話,只有我理解,我說是真的,有這種可能,七八十歲的老人,有甚麼必要撒謊?
老人又說,在山上,他經常見到一個高高大大、穿黑衣的人,走近又不見了。一次,看見這黑衣人鑽進一個小小的地洞裏,可蹲下望那洞口,甚麼也沒有。我告訴他:你記住一句話,時常說,睡覺前也念,就是「法輪大法好」。如果誰還敢嚇你,就大聲喊:李老師幫幫我。
幾天後,我問他還做惡夢嗎?他說,沒有了,全都沒了。「奇怪,一句話那麼靈,他們怎麼不會教我呢?」老人說,幾十年了,他沒有睡好過,可現在一覺到天亮。
我回去的時候,他執意要送我,臨別時,他說:「我再念一遍,你看對不對,『法輪大法好』,『李老師幫助我』。」我連連點頭說對,他說:「好,以後我時時念。」
表嫂的姨婆,是位九十多歲的老人,身體很好,也是獨居,常來表哥家要些青菜、雞蛋之類。一天,我告訴她:「婆婆,教你一句話,時常念,對你有好處,就是『法輪大法好』。」她聽了很高興,跟我學幾遍,說:「這麼容易,好,我記住了,天天念。」
表哥的岳父住他家不遠,和大多數勤勞純樸的農村人不一樣,他好吃懶做,每天抽煙、喝酒,甚麼都不幹。一天,他拿來一張醫院化驗單,心情很沉重,說得了肺癌,需要住院。我叫他不要怕,如果肯學法輪功,能按照老師要求去做,也許能病好,許多比他更嚴重的病人,都煉好了。他聽了很相信,願意學,我就把自己帶去的MP3送給他,讓他讀《轉法輪》,可他不願看,只想聽錄音。
幾天後,他告訴我:你看,我現在不抽煙也不喝酒,根本就不想,全戒了。他說:「昨晚好奇怪,睡在床上,有人動我的手,動我的脖子,還伸進肺部抓了一下。然後我就感覺肚子疼,半夜二點起來上廁所。」我說:「你真有緣份,是師父在給你清理身體,好好學,會慢慢好的。」
幾天後,他感覺身體的確好了許多,不咳嗽,走路也輕鬆了,在家閒不住,又開始往外跑,把學法丟在一邊。我告訴他不能這樣,修煉是很嚴肅的,特別像他這樣的老人,延長的生命不是用來過常人生活的。
他對我的話不是太重視,雖然也聽錄音,卻時常邊聽邊聊,也沒心思學功。看著他我真著急,想起還有師父的講法錄像,也許看影碟能使他靜下心來,所以一星期後我回家。
再次去農村時,我送來光盤,還捎了一個錄音機、煉功帶,老人另一位女兒家有影碟機,我就帶著他去看。
常說農村人吃苦多,業力小,我感覺的確是這樣。當我向他們講述法輪大法的美好時,每一個人都接受,表嫂還一口氣讀完了《轉法輪》,並讓我有時間教她煉功。
可現實並不是總如人意。老人的另一位女兒女婿就不贊成,雖然礙於面子不敢說甚麼,可處處設障礙,讓我們無法觀看。表哥給岳父借來一台影碟機,可黑白電視又放不了,擺弄了很久,最後還是沒看上。那一刻,我深切的體會到,一個人沒有堅強的意志,是很難修煉的。
回歸
假期滿了,我也該回家了。警察始終沒來,我飄忽不定的心逐漸平靜,學法煉功依舊,資料點又照常運轉。一位同修說:「知道嗎?現在你肩負重任。」是的,我知道,有了這一段經歷,我更懂得了珍惜,珍惜時間,珍惜機會。如同一個死而復生的人,是慈悲的師父把我從地獄裏撈起,那麼,我該如何回報呢?
當我寫這篇文章,回憶經歷過的一幕幕時,內心是充實而寧靜。我走過來了,雖然有波折,有經驗,也有教訓,但巨難沒有把我壓倒,反而使我更成熟,更堅定,更理智,也更有信心。曾經感覺度日如年的驚恐之夜,回過頭來,不也就是一瞬間嗎?而這一瞬間,多少我曾放不下的執著,現在放下了。
在這裏,我要感謝我的師父,儘管無法用語言表達我的感激,我還是想說:謝謝師父,感謝一路上您的慈悲呵護。
我想感謝那位海外同修,是他引我得法,開始新的人生,
我想感謝小玉,是她的堅強不屈,保護了我的安全。
我感謝我兒子,是他的鼓勵和鞭策,讓我充滿了信心。
該感謝的人太多,唯有勇猛精進,才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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