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2000年歲末,我和幾位法輪功學員相約來到天安門廣場,想看看天安門廣場將以怎樣的姿態迎接新紀元的到來。
剛走到金水橋就看到不遠處一個人被按倒在地,然後被惡警和便衣塞進了警車,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喊「法輪大法好」,再看看廣場那邊也有騷動的人群,於是決定過地鐵到對面廣場看個清楚。剛出地鐵口就感到氣氛不對勁兒,聚在一起的人群正在散開,大概也是剛剛有人被抓。
那天廣場上的人還真不少。我們站在天安門廣場的西側,商量好如果有大法弟子站出來喊「法輪大法好」我們就立即衝上去聲援。也就兩分鐘的功夫,就看到好多警察及便衣往廣場的東側衝去,遊人也跟著往那邊聚,我們看不見那邊人群裏發生了甚麼,但可以肯定的是又有法輪功學員被抓了。我們還來不及衝過去聲援那邊的人群就迅速散開了。沒過幾分鐘,廣場南邊離我們不遠處又有些人突然在奔跑,沒等我們反應過來,有人已經被送上了警車。也有的人只是在廣場上閒逛,被警察抓住盤問和搜查,問是不是煉法輪功的,一旦有人回答說「是」,立即就被警察抓走了。
天安門廣場到處都是警察及便衣,我們隨時都有可能被盤問,被抓捕,不能再等了,必須立即行動。我們四人站成一排展開橫幅,朝著天安門廣場的方向一邊高喊著「法輪大法好」,一邊大踏步地向前邁進。我們的行動很成功,我們的陣勢和突發行動把周圍的人驚呆了。差不多走了二十幾步,連喊了數聲「法輪大法好」之後警察和便衣才回過神來。我們被押上了警車時,走在後面的年輕的女大法弟子被流氓惡警猛踢了一腳。
警察將我們非法關進天安門分局的天井裏。我們進去的時候,裏面已經關了上百名大法弟子,陸陸續續不斷的還有大法弟子被關進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被押進來的時候滿臉是血,不停地喊「法輪大法好」,警察不停地毆打他,於是我們就喊「法輪大法好」,「不許打人」來聲援他,警察就將他關到一間房子裏繼續毆打……。
據說那天從早上到晚上,惡警在天安門廣場一共抓了一、兩千大法弟子。我們在裏面不停地背《洪吟》、「論語」,喊「法輪大法好」,或者講真相。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媽媽給他們講法輪功如何教人做好人,如何讓病魔纏身生不如死的她重獲新生,法輪功如何蒙受不白之冤,她無處伸冤,只好到北京來說一句心裏話,可話沒出口就被抓了起來……。有些穿迷彩服的軍人看起來都是十多歲的小孩子,聽著老媽媽講的這些話,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嘴巴抿得緊緊地,不讓眼淚掉下來,而那些惡警們卻衝過來要把老媽媽抓起來毒打。後面的大法弟子馬上沖到前面擋著老媽媽;年輕的軍人沖到了惡警的前面假意來抓老媽媽,實際上也是擋著惡警來抓老媽媽。氣急敗壞的惡警因為抓不到老媽媽就將前排的大法弟子抓來毒打,當其他大法弟子出來阻止,他們就將抓到的大法弟子關進小房間裏去毒打。
這一天不斷的有大法弟子被關進來,傍晚的時候天井裏幾乎擠滿了。這時我們被用大客車一車車地分別送往不同的地方──我被送到了北京郊區的密雲縣,在那裏流氓惡警讓我進一步領教了中共惡警們的「文明執法」。
我們首先被編號然後強迫照相,接著就被分開一個個地「隔離審查」。我被一個穿便服的幹部模樣的人帶走,在被送審查室的路上,他偽善地告訴我:「我們這裏是文明執法,不打人。」
審查我的警察姓劉,他唱白臉,自稱是研究生畢業,對氣功很感興趣,看過法輪功的書籍,裝出很關心和同情我的樣子,問了我很多法輪功方面的問題。我都一一作答。接著他就問我姓名地址,我不告訴他,他就翻我隨身攜帶的包,沒有找到,然後他又騙我說,如果我告訴他姓名地址,他馬上放我出去,決不連累我們的地方官員和單位。我不相信他的鬼話,因為已經有太多的人上當受騙。於是他開始威脅我,說我會吃虧。他反複查找我的包的每一個縫隙,但是甚麼也沒找到──我在去天安門之前已經把我能想到的可能暴露我身份的東西都處理了。
這時來了一個看樣子很兇的警察,他唱紅臉,一進來就問有沒有結果,聽說沒有結果就要對我動粗。白臉警察出去了。紅臉警察把門閂上,並對我拳打腳踢。我給他講真相,告訴他法輪功蒙受了千古奇冤,這一切都是江××一手造成的,我們是因為相信政府,相信人民,才來天安門廣場伸冤的,希望他善待法輪功,不要做江××的陪葬品。他不但不聽,反而謾罵大法,謾罵師父,還說江澤民就是當今皇上,江澤民給他錢叫他幹啥他就幹啥。他把我的長頭髮抓起來把頭往鐵櫃子上砸,砸得鐵櫃子轟轟作響。我大聲叫喊,我想讓外面的「人民警察」聽到裏面的「人民警察」正在「文明執法」的毆打被抓來的人民。紅臉警察聽到我叫喊,就把燈關掉了繼續打我,我一直不停地叫喊……不知過了多久,差不多紅臉警察也打累了,這時有人敲門,紅臉警察開燈將門打開,那個幹部模樣的人站在門口叫紅臉警察先去吃飯,紅臉警察很「盡職」的說他不吃飯。幹部模樣的人走後他再次將門關上將燈滅掉,繼續對我拳打腳踢抓頭髮,用我的頭砸鐵櫃,最後他打得精疲力竭了,就將燈打開將門打開,自己就倒在鐵櫃對面的床上累得不能動了。
這時來了兩個二十多歲看上去都很秀氣的女警察,她倆一進來二話不說每人狠狠地給我一耳光。等我反應過來後,我就開始很善意地給她倆講真相講道理,於是她倆不再打我,變出一幅笑臉來對我說:哎呀,你熱了吧,快把衣服脫了吧,說話間將我的外套脫了下來,他們又要繼續脫我的毛衣,我擔心他們耍流氓,就死死地拽住我的毛衣說我不熱,並很善意地繼續跟她們講真相講道理,而且告訴她們說我們都是女人,希望彼此尊重。也許他們良心未泯,不再來脫我的衣服,又變出一幅很關切的樣子對我說:哎呀,你的頭髮怎麼這麼亂呀,快把頭髮梳好啊。然後他們又看了看地上,看到滿地的頭髮後又說:「哎呀,你脫髮好嚴重啊!」我說這些頭髮都是剛才這個警察抓下來的。她倆一聽馬上露出一幅兇像說:「你胡說,我們這裏是文明執法,不打人!」
這時又來了四個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的男警察,每人拿一根電棍,刁一支煙,十足的地痞流氓像,一進來就抓住我的頭髮將我按在鐵櫃子上面,拿著煙頭對著我身體暴露的部位晃悠,同時分別對準我的頭部。面部,手部背部開始放電。這時我也聽到了隔壁房間裏電棍發出的「吱吱」聲及一個女孩發出的慘叫聲……。
我被折磨了近三個小時後被扔進了一間冰冷潮濕臭烘烘的屋子。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媽媽告訴我,她被惡警剝光衣服扔在外面凍了兩個多小時。當時正值北京的冬天,晚上的氣溫都是在零下多少度。
我被扔到另一間屋子裏的時候,一個臉腫得像冬瓜,眼睛只剩一條縫,臉面都是淤血塊的中年婦女笑瞇瞇地看著我,我很禮貌地笑著跟她點點頭。因為大法弟子見面都是很親切的,所以當我見到她笑瞇瞇的神情時並沒有感到驚異。她看我沒有特別的反映就問:「你不認識我了嗎?」我一聽這話才感到特別驚訝,兩眼愣愣地看著她,從上到下找不到一點我熟悉的影子。她說:「我是某某啊!」。天哪,她就是和我經常一起煉功學法的某某啊,她的整個臉完全變了形,我一點也認不出她來了!
到此時我完全明白了中共豢養的惡警嘴裏的「文明執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