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權者的邪惡和殘暴遠遠超出了我這個沒有經過文化大革命的年輕人的想像,我曾一腔熱血真誠地認為當權者會尊重一億人民的呼聲,但最終我被關進了勞教所,等待我的不僅是肉體上的摧垮,隨之而來的是精神上的毀滅。從那時起到現在三年多來,我只在家待過六十八天,有兩年的時間內關在勞教所裏,那是怎樣的兩年啊!七百多個日日夜夜啊!那裏就是一個瘋人院,那些精神變態,觀念扭曲的惡警們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把敢於說真話的修煉人摧殘成可以控制的說假話的精神變態者。我曾看到一個被洗腦者連胃裏的爛菜湯還沒有消化,就被拉在攝像機面前為江氏獨裁政權的「春風化雨」歌功頌德。機械般的話語,茫然的眼神,呆滯的表情,讓我久久難以忘記。我拒絕變成那樣的人,我修煉的心永遠不會被扼殺!在酷刑和精神折磨中我漸漸明白,我對我所堅信的真理理解得非常有限,在修煉路上我只是一個剛會爬行的嬰兒,我真的還很不成熟。當我勞教期滿被釋放的時候,我有一種深深的渴望,渴望回到那滾滾的正法洪流之中。
一個同修找上門來,她讓我寫一篇剖析邪悟者的文章,然而我絞盡腦汁,費了兩天的功夫寫出來的東西空洞乏味,整篇的口號沒有一點修煉者的內涵,明明經歷的事情很多,可就是覺得始終有甚麼東西在隔著。同修看完了我寫的文章,並沒有多說甚麼,只是說了一句:不行,跟不上!說完,就走了。是啊!跟不上!我知道有差距,但有多大差距,究竟如何去突破,我不知道。過了幾天同修送來許多明慧文章,我看了一整天,我才明白我相距正法進程的距離是多麼遙遠,簡直就是十萬八千里,簡直就是坐井觀天!曾記得在這之前我去探望兩位老同修,他們跟了師父好幾個班,臨走的時候他們再三叮囑:一定要多學法啊!此時我再重新學師父的經文,我才明白在勞教所裏長時間學不到法使我一直徘徊在個人修煉的框框裏,思想中隱藏著難以覺察的各種執著。我知道我缺少的是正法時期大法弟子對法的金剛不破的堅信,真正的無私無我和救度眾生的慈悲。打破了層層阻礙,全新的修煉展現在面前,放下自我的重負,我要真正匯入正法洪流。
由於邪惡迫害,我在家住了一個多月便被迫流離失所。我找到同修要了一些真相傳單,同修勸我,剛出來沒幾天還是多學法,過一段時間再去講清真相也可以。但我心中那深深的渴望時時湧動,我應該去做我應該做的事,就是去講清真相!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並不簡單,別說電棍折磨的時候眼睛都不眨,可傳單拿在手裏的要去發時候,隱藏的怕心突然爆發,讓我難以平靜。如果不去講清真相我的存在將毫無意義,無論怕與不怕都一定要做。就這樣在早上四點發完正念之後,我悄悄走進一個居民小區散發真相傳單。由於緊張,在這半個多小時中,我的心跳明顯加速,嗓子乾得快要冒煙,一聽到腳步聲馬上就躲起來。這就是我第一次發真相傳單的真實情況。
有了第一次,以後每週接連不斷,期間鬧出不少笑話,讓我真正認識了自己的執著。有一次,我到一處平房區發傳單,從一趟平房的入口開始發,本以為另一端也有出口,不料走到盡頭,一個陡陡的土坡攔住去路。這時有一戶人家出來幾個人,我心一慌,不管有路沒路,急忙往土坡上爬,手腳齊用,那真是弄得渾身是土,狼狽不堪。待爬上土坡回頭一看,原來人家是送客人的,根本就沒注意到我。當時看到自己這麼差勁,心裏真是非常難受。所以每次發完真相傳單我都要向內找,為甚麼出現問題,找一找問題的根源,下次要做好。以後真的一次比一次好,心態也越來越平穩。到了後來往門裏插傳單的時候在祥和的心態下竟有一種非常神聖的感覺,內心幸福而又快樂。
由於資料短缺,有的同修找到我準備購買新的設備,在費了一番周折加上我們各自的積蓄,設備終於買了回來。望著這台一分鐘以一百五十張的速度往外流淌真相資料的機器,我們的心情無比喜悅。隨著真相資料的增加,範圍也在擴大,我們也越來越忙。但不管情況如何,我始終堅持學法,發正念。資料點的工作不像發傳單那樣簡單,情況複雜得多,邪惡干擾也大。開始的時候住在資料點裏,經常有人打電話,接了電話那邊卻一句話都不說。我們加強發正念清除邪惡的干擾,這種情況再也不出現了。房東是一個非常好管閒事的人,有事沒事老來敲門,我便告訴他:如果不相信我們可以退房,否則不要干擾我們的生活。自此他再不登門。資料點的工作壓力挺大,租房,轉移設備,購買耗材,分送資料,籌集資金樣樣缺不了人,安全問題不能馬虎。過了一段時間,我的工作重點有所轉移。
由於本地區對邪惡迫害缺少有力地揭露,同修們就專門讓我寫文章以便在明慧網上揭露邪惡。在這之前我曾寫過一篇文章但明慧沒有登,同修們鼓勵我說:你經歷的不算少,怎麼寫不出來呢?我仔細的找了找,發現那時學法有些少,做事的心比較強烈,以致寫文章時執著表現得很明顯。我加強了學法,漸漸地揭露邪惡的文章在明慧陸續登出,有些段落和字句做了一些刪除,恰恰都是我心裏不平衡時寫的字句,比如想起同修遭到的迫害時寫出一些很激烈的言詞。我很注意看這些被刪除的字句,因為它體現了我的那些難以覺察的執著心。所以每次寫文章我都注意保持心態的平和,體現文章的正和大法弟子的慈悲,驅除常人不好的爭鬥心。
隨著文章不斷登出,惡人們極為恐懼,惡行一時有所收斂,並互相轉告:xxx被寫上了。這使我對大法弟子是一個整體有了實質性的認識,並看到了揭露邪惡的重要。我決心嘗試寫正法修煉故事,因為我所熟識的一個同修九次進京正法被迫害致死,有一些不了解情況的人對他誤解,當時我在勞教所聽到消息後發願日後有機會一定將這驚天動地正法之事寫出來。有了這一段的積累,我用了大半天的時間完成了這篇文章。我把文章念給一個同修聽,徵求他的意見。他聽了之後告訴我:好是好,可總感覺有些浮。聽了他的話,我又重新看了一遍,我發現文章裏我用一大片讚美之詞把真人淹沒了。在刪除了不必要的語句,我用直白的語言平靜的敘述了一個生命不息,正法不止的修煉者的故事。我輕聲讀著改完的文章,回想著那一段段與他同在的往事,淚水悄然滑落。在這一刻,我明白了甚麼是用心去做就會感動人!過了幾天同修告訴我,當他看到這個修煉故事,淚水便止不住地流下來了。
在這一段時間裏,同修們各有分工,配合得很好。整個地區失去的聯繫都連上了,市內和郊區每個角落都能見到大法真相的傳播。然而隨著轟轟烈烈的表面現象之下,掩蓋的又是甚麼呢?年輕人的顯示心十足地暴露出來了,伴隨的是歡喜心。對此同修看得很明白,毫不掩飾直接對我說:你的狀態不對,有些心起來了!同修的話使我一下猛醒,在找到執著的同時,我加強了學法,不管工作多忙,每天最少學二三講《轉法輪》,有時學到凌晨,我明白越是忙越得加強學法,這使我保持清醒的頭腦,時刻清除邪惡的干擾。當我以冷靜的眼光觀察周圍的同修時,心裏便產生了一種無法抑制的擔憂。有的同修學法很少,有的同修做事心很強,有的同修不注意安全,有的同修估算著結束的時間還有幾天,我把我的擔憂告訴了同修們,但沒有引起應有的注意。還有一位同修告訴我要時刻保持正念。我想也許同修有他自己的狀態,也許正念真的很強,也許是我自己的執著,不管怎樣想,都覺得彆扭,好像有甚麼東西在纏著我,最後我想我還是甚麼都不想。不管我想還是不想,令我擔憂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先是資料點的一個同修外出發真相資料被抓,後是另一個資料點被破壞。知情的同修並沒有及時通知,當我得知的時候已是當天晚上十一點了。我馬上發了半個小時正念幫助同修,面臨我的是一個棘手的問題,因為這個同修的住所放有設備,這段時間內惡警有可能已經抄家和蹲坑監視。我決定無論如何得把設備轉移出來。經過一番周折我們終於安全轉移走設備。這一過程充滿了戲劇性。
當天半夜十二點,我們乘出租車來到該同修的住所,遠遠的就看到樓下有一輛轎車停著,在陰影裏有一個人在吸煙,我馬上緊張起來。我讓車停在僻靜處,告訴同修如果二十分鐘我沒出來就馬上走。我一邊發正念一邊慢慢走了過去,那個在陰影裏的人見我走過來,竟咳嗽了一聲,將煙頭扔在地上。我沒有理他,走進樓裏去敲房門,不料他竟跟了過來,到了樓上拿個手機開始說話,聲音很大。我的表面雖然平靜,內心並不平靜,我竭力堅定正念,但心裏仍像無數小刀子一起亂扎一樣,非常難受。這時我看到同修們都過來了,很顯然他們並不願意我一個人獨自承擔危險,大家在生死危難之際首先想到的都是別人。大家都是一條心,沒有一個人有走脫的意思,正念之場馬上變得無比強大。樓上的說話聲消失了,那個人進了屋門,一切的干擾都不存在了。在這一刻我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不是喜悅,而是發現自己暴露了種種執著的滋味,原來在修煉中我有許多這樣意識不到的執著,就在這一天的這一刻我一下抓住了它。
由於人員缺乏,我又重新幹起了印刷資料的工作。我切斷了幾乎所有的聯繫,獨自住在一間沒有暖氣的樓房裏,陪伴我的不僅僅是寒冷,還有這台我親手購置的機器。當初剛買機器的時候,由於不熟悉操作,版紙裝錯位置印不出來成品,加上邪惡干擾得很厲害,實在沒法我對著機器發完正念,對它說:你有今天這個機緣也不容易,就讓我們一起全力配合把資料印出來吧!說完資料便順利地印出來了。等到維修人員來了之後,他很驚訝版紙裝錯了位置竟然能印出成品,簡直不可思議!後來到了別的同修手裏,把它變得很髒。我把它重新清理一下,把所有的髒東西都擦掉了。在這段日子裏,這個正法中的生命煥發了最大的活力,出的資料效果越來越好。一個人的時候會寂寞,曾有人耐不住這樣的寒冷和寂寞而離開這裏,依然只剩我一個人品嘗寂寞的快樂。
我越來越渴望看到每日的明慧文章,希望仔細全面的體會正法進程的聲音。好在同修很支持我,送來一台舊電腦,教我學會用電腦閱讀軟盤下載的明慧文章,這期間我讀了大量同修們關於全面否定舊勢力迫害的文章,回想我們的情況,我陷入沉思,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我迫切地需要在法上有一個嶄新的突破。就在我專心印刷資料的時候,一場新的危機悄然而至。同修之間突然變得矛盾重重,原因很簡單,一個同修對另一個同修在背後議論他感到難以忍受,雙方互相指責,導致做工作時有抵觸情緒,早先的默契蕩然無存。緊接著做網上下載的同修不再提供原稿,原因更令人吃驚,僅僅是他不喜歡用這台新設備印資料,而這台設備負擔著本地區大部份資料是其他設備無法替代的,在遭到所有同修的批評後,該同修仍堅持己見。出現這種現象後果是非常嚴重的,已經影響到正常的大法工作。大家坐在一起討論,出現問題的同修依然固執的堅持自己的看法,並且言語之間也越發尖利起來。有些事情明知不對還要道理上爭個高低,這究竟是為甚麼呢?我不由苦苦思索著。就在晚上學法時我終於明白了,邪惡的舊勢力利用我們沒有去掉的根本執著編織了一張緊密的網,將所有人最怕碰的心都連在一起,結成無數的結緊緊的糾纏在一起,除非你跳出來,否則永遠在舊勢力的手中左衝右突。其實師父在法中說得很明白,許多同修的文章也提到了實質的問題,可真正到自己身在事中,只有靜心學法才能堅定正念,明辨正邪。
在與同修切磋時我談到了這個問題,同修聽了也覺得有道理,都知道現在這個狀態不正常。這時傳來上網同修被抓的消息,由於他知道一些同修的住所和許多大法工作的事情,導致幾個資料點的同修被抓。一時間資料的來源被破壞,有這個能力的同修因各種原因抽不出時間,好在我手中有一套電腦再配上一台打印機還是可以出原稿的。擺在我面前的問題是,我只是勉強會用電腦查閱一下資料而已,電腦的基本知識少得可憐,可想起網上有同修很大年紀了還能突破封鎖,只要用心去做,一定能突破後天形成的表面障礙。我把機器交給別的同修,準備做網上下載的工作。同修來了,給我講了半個小時匆匆就走了,我坐在電腦前竭力回憶他所講的每一個細節,就像放電影一樣當時的情景一幕幕的閃現,甚至連以前不經意看到的片段都能想起來。我小心地一步步操作下去,到了最後一步就等著資料下載了,等了半天還沒下來,我心裏沒有把握,心想一定是邪惡的干擾,就立掌發正念除惡,不一會資料順利下載完畢。我不由得信心大增。
第二天同修來了查看電腦,問我是怎麼把資料下載的,並說他忘了設置代理服務器了,我是直接從明慧網站下載,突破封鎖的可能極小。我這才明白那天為甚麼有那麼多阻礙。短短幾天我就可以熟練的從網上下載資料並能用打印機打印出材料來了。就在這時邪惡的迫害開始猛烈的襲來。為了抓到我,邪惡之徒綁架了我的親屬並在我經常去的地方蹲坑守候。當我得知消息後,我的身體突然變得非常難受,先是頭沉的像鉛塊,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心裏堵得難受喘不過氣來。我知道這是邪惡針對我的迫害,它們正在我的周圍窺視,等待著我亂了陣腳就可以乘虛而入。我開始針對迫害我正法修煉的邪惡因素發正念,發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正念。到了晚上覺得身體強了許多。到了第二天我仍繼續發正念,到了下午身體的難受便一掃而空,到了晚上親屬打來電話告訴我他已平安。在經歷這些之後,我發現我的常人之心還有許多,但我逐漸明白甚麼了是處事不驚,甚麼是走向成熟。
當惡人們發瘋似的在這個城市的各個地方抓捕我的時候,我就住在它們的附近,並且每天都從它們的樓下經過。這一段時間資料點的同修被迫害的很多,本地區作資料的十二三個人,幾乎全部被抓,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同修走出來講清真相。我的工作可以告一段落,因為有能力強的同修接受了這個工作。
在離開這個城市的那一刻,我坐在火車上回想起當初和同修們切磋時所說的話:我們之所以心甘情願做這工作,是因為我們深切感覺到生命的最深處流淌的這種特性,無論遇到任何情況,在任何環境下我們都會傾盡所有去講清真相,我們同化的是真、善、忍宇宙特性,我們就是為助師正法,救渡眾生而來!
當時屋子裏靜靜的,誰都沒有說話,大家眼裏閃著晶亮的淚花。如今這些失去了工作,傾盡了自己所有的積蓄,為講清真相而流離失所的同修中有很多人遭到了難以想像的折磨,在獄中承受著決不應該遭受的迫害。就在那天晚上我寫了一首名為「我依然向你講清真相」的詩歌,確切的說我並不知道它算不算詩歌,但它傾吐了我們敢於為救渡眾生而獻身的真實心聲。曾多次看過《大法的威嚴》這篇文章,十分欽佩這位在邪惡環境中依然能體現出大法威嚴的同修的風範。回想這三年來,在各種魔難中我逐漸用新的角度,新的思維來看待大法,我的修煉注入了嶄新的內涵。雖然有過各種困惑和艱難曲折,但我從不放棄用神的標準嚴格要求自己,得了這麼大的法,不把自己當作一個神來看待,是不配學他的。師父在講法中總是慈悲的鼓勵我們,我自知做得相差得很遠,當看到《致同修》中提到被救渡的中國人只是一少部份,我又怎能以各種藉口嘆息自己盡力了呢?我穿行於白山黑水之間,滿懷信心地投入滾滾人潮之中去講清真相,在正法中走向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