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4日,陰霾密布,雨橫風狂。
胡曉芳正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拿著學校的教科書發愣。屋裏仍很凌亂,桌子上盤子和碗裏只有一些剩麵條。大衣櫃的鏡子在抄家的時候被打破了,仍然沒有換。
門開了,任淑芬走了進來,看到胡曉芳和家裏的情況潸然淚下。胡曉芳看到媽媽回來,就跑過去,抱著媽媽哭了起來。
胡曉芳:(一邊哭一邊問)媽,你回來了。我到處問你們的情況也問不出來。你在裏面受沒受苦?爸怎麼樣了?
任淑芬:(悲痛地)你爸爸已經去了。
胡曉芳:(震驚地)媽你在騙我。爸爸的身體都恢復了,怎麼會去世?
任淑芬:(悲痛地)真的。我聽我們分局預審科的人私下告訴我說,市局說你爸非法經營,要判七年徒刑。
胡曉芳:(著急地)爸爸就是借給鐘叔叔一筆錢,怎麼算非法經營呢?
任淑芬:(悲痛地)你爸也跟他們說了,他既不是書店的法人代表,不是股東,又不是經營者,沒有參與書店的銷售和管理。他只是借給老鐘一筆錢,並沒有從中獲利。後來,我聽說有公安在訊問書店老闆時,寫好「我是幫胡青雲經營,掙了錢交給了胡青雲」 來威脅你爸爸。
胡曉芳:(著急地)他們有沒有打爸爸,刑訊逼供?
任淑芬:(悲痛地)還用打?你也看過書,老師在《轉法輪》裏都說了,「超出你的天定、原來的生命進程,以後延續來的生命,完全是給你煉功用的。」你爸在看守所裏,學不了法,煉不了功。不到一個禮拜就開始全身出血點,牙出血,鼻子出血,便血,昏過去兩回。他們就是不肯放人,還說「你用白血病可嚇唬不了我們。」昨天你爸爸昏過去,號裏的人報告後,警察開始還沒管。等晚上送到醫院,就搶救不過來了。今天早上通知我去看他的時候,他人已經去了。
胡曉芳:(哭著說)咱們能去哪裏告他們嗎?
任淑芬:我不知道。我聽說抓我和你爸是法院顧庭長的主意,除非咱們到北京去告。這個事先緩一緩,先得通知你爺爺,一起把你爸爸的後事辦妥。
三天以後。任淑芬與胡曉芳在整理遺物。
任淑芬:(沉重地)曉芳,把電視開開,看看天氣預報。明天得去火葬場。
曉芳默默地打開電視。
天氣預報過後,是昌東電視台的新聞聯播,曉芳剛要關電視,聽見播音員說,「觀眾朋友,大家好。今天是8月26日,星期四。這次節目的主要內容有:一位被授意撰文稱「法輪功」給了他「第二次生命」的煉功者,其實是一位六次住院花去醫療費30萬元的重病患者──且看「法輪大法」如何誆騙世人…」
任淑芬與胡曉芳震驚地瞪大眼睛,電視裏繼續說道:「煉功期間六次入住醫院,從1997年6月28日至99年8月23日,胡青雲基本上是在醫院裏度過的。在醫院期間胡青雲就開始練法輪功,出院後更加癡迷,每天與法輪功輔導員鐘義山等人煉功,拒絕服藥,於8月23日因白血病復發,搶救無效死亡……」屏幕上赫然出現胡青雲被搶救的鏡頭。
任淑芬大聲說,「這是造謠!誣蔑!」
胡曉芳:(憤怒地)「流氓!」
有人敲門,胡曉芳去開門,見來的是一個青年男子,並不認識。
青年男子將一封信遞給胡曉芳。曉芳打開一看是父親的筆跡,趕緊把這位男子讓進屋裏,關上門。
曉芳:「媽你快來,是爸的信。」
任淑芬:(對男子說)坐吧,請問你這信是怎麼來的?
男子:我姓陳,叫甚麼就先不說了吧。我是被人懷疑有經濟問題,在號裏關了兩天。正好和胡叔叔關在一起。他拿讓他寫交代的紙寫了封信,他說他懷疑他可能要不行了,讓我想辦法把信帶給你們。我得趕緊走了,你們看信吧。
任淑芬:(站起身,感激地)謝謝你,陳先生。
陳先生:(出門前站住,回頭)別客氣,阿姨。說真的,胡叔叔真是好人。他都病成那樣了,號裏打架,他還勸我們,跟我們說一些法輪功的道理,勸我們別幹壞事。我們犯人吃剩的窩頭,他都不浪費,全吃了。晚上睡覺不跟我們搶乾淨地方,就睡在馬桶旁邊。唉,好人沒好報啊,甚麼世道!(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任淑芬:(忍著眼淚),陳先生,慢走。
任淑芬與胡曉芳打開信紙,看到上面寫道:
「
尊敬的人民共和國總理及各位首長:
我是陸南省高級人民法院刑事審判庭幹部,原中共黨員,在政法戰線上工作了三十多年,我從不反政府,…現在本著對黨負責,對政府負責,對人民負責和歷史負責的態度,我現將自己的處境和一部份事實真相向你們反映出來,希望各位首長能從我的「遭遇」和事實真相中作出客觀的分析和全面的判斷。……」
信的結尾是一段小字,「淑芬,曉芳,你們見信時,只怕我已不在人世了。剛剛關進來三天,我就又出現了白血病的症狀,昏過去了一次。後來水華托人關照我,允許我煉功,這才又緩過來。現在公安局在調查我借給老鐘錢的事,讓他們查去好了,反正我問心無愧。
上個星期提審我時,我在走廊裏看到了水華的愛人,她雖然沒戴手銬,但一左一右有兩個警察跟著。我估計水華現在也遇到些麻煩。剛才看守來通知我不能再煉功了,我聽他話裏話外的意思,好像是馬副局長的命令。我知道因為工作上的事,他們對我有意見,不過他們怎麼對待我,我也不恨他們,你們也不要恨他們。師父說:「善者慈悲心常在,無怨、無恨,以苦為樂」。他們放著這麼好的功法不去了解,不去實踐,真是可憐。
淑芬,曉芳,做為一個已經死過一回的人,我現在心情非常平靜。我的這條命是法輪功給的,現在報紙電視上在誣蔑法輪功。我唯一的心願就是把我的故事告訴給更多的人,希望政府和人民能夠了解法輪功的真相。淑芬,感謝你多年來對我的照顧,有空去看看水華他們兩口子。曉芳,你要好好學習,聽媽媽的話。願你們多多保重。」
任淑芬與胡曉芳看了這封信,淚水順著腮邊涔涔而下。
還是曉芳先開口說到,「媽媽,明天我就把這封信放到互聯網上,讓他們都知道爸爸是煉法輪功康復,又因為不讓煉功而去世的。」
任淑芬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道,「是該讓老百姓知道真相了。我在裏邊關這一個多月,周圍關的學員多了,像咱們家這種情況在全國都很普遍。這麼大的冤案要不讓大夥知道怎麼回事,不知道還有多少像你爸爸這樣的悲劇發生,也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被謊言矇騙呢。」
晚上,任淑芬做了個夢,夢見在一個開滿奇花異草的大花園中,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沖天而起,一尊全身金光的大佛威嚴地坐在蓮台上,眾神環繞四週。任淑芬覺得大佛很面熟,正要開口說話,那大佛朝她點點頭,好像知道她要說甚麼,然後舉起手來。任淑芬定睛一看,佛手上顯現出四個字,是--「幸福彼岸,」下面有四句詩:「六道輪迴不計年,一念轉世到東邊,幸結法緣陰陽聚,身歸佛座踏金蓮。」
夢醒後,這「幸福彼岸」和那四句詩,淑芬記得清清楚楚,就把夢境跟曉芳說了。曉芳激動地說:「媽,我做了一個跟你一模一樣的夢。我做夢的時候一看到那四句詩,就好像有人告訴我一樣,我明白甚麼意思。」
淑芬:(激動地)那你快給媽解一解。
(鏡頭)天高地闊。街頭行色匆匆西裝革履的路人,呆坐路邊的失業工人和表情寂寞的退休老人;初生嬰兒的啼哭,父母期盼的眼神;冰冷的現代水泥建築,殘破失修的傳統建築,石碑林立的墓地;拱土而行的肉蟲,化蝶;黃昏時分,沿展的地平線,奔馳列車上深思的旅人;大片鮮花盛開的原野;眩目的日光。
曉芳的畫外音:這四句是說爸爸去向的。第一句,「六道輪迴不計年,」「不計年」指歲月古老,「古」「月」是個「胡」字。第二句「一念轉世到東邊,」指轉生在中國東土,東方顏色為「青,」所以是個「青」字。第三句「幸結法緣陰陽聚,」指得法修煉,古書中說陰陽聚則為雲,合則為雨,「陰陽聚」是個「雲」字。這前三句連起來是爸爸的名字。最後一句「身歸佛座踏金蓮」就是我們夢中看到的那個佛國世界。爸爸因為得了大法,雖然拋棄了這個肉身,但是他在告訴我們他卻到達了「幸福彼岸」啊。
歌聲響起:
演員表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