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曾被迫接受洗腦的法輪功學員,我在北京市新安勞教所的最後一個不眠之夜就是和王博一起度過的。那是2001年4月3日,她就是那天從石家莊勞教所被劫持過來的。
為甚麼稱「劫持」呢?王博告訴我,她被非法關押在石家莊勞教所時一直跟那裏堅定的大法弟子在一起,她們根本不承認自己是勞教人員,不穿勞教所服裝,她也沒見過甚麼被「轉化」的人。
4月3日,警察突然騙她說找她談話,她一出門就直接將她綁架到了北京市新安勞教所。她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甚麼東西都沒讓她帶,只穿著一雙拖鞋就來了。可憐十九歲的小姑娘,當時正來著例假,卻連衛生巾都沒有。
一到新安所,就是「羊兒落進虎口裏,苦日子可怎麼過?」那時新安勞教所的被關押者已經從99年7.20前的一、二百人急劇增加到984人,編制從兩個中隊擴展到八個大隊,十二個人的房間被用來關押十八個人。我所在的二大隊所有的床位住滿後能容納134人,而王博是二大隊第135個人,已經沒有地方給她睡了。
怎麼辦呢?簡單!就像勞教所一個勞教人員說的那樣:「不打你,不罵你,不讓你睡覺折磨死你!」我離開勞教所時不讓睡覺的記錄是15天。整整15天15夜不讓睡!
王博一來,二大隊隊長程翠娥抖擻精神,布置「任務」說,第一步是讓她先穿上勞教所的衣服,下一步再將她「轉化」過來。
她們強行給她穿了許多次,穿一次她脫一次,到了晚上還是沒有穿上。
入夜以後,我和同班另一名誤入歧途的人被叫到值班室去「開導」她,並守著她不許她睡。
這時候,她臉上的神情已經疲憊不堪了。可憐十九歲的小姑娘,猛一下離開生死與共的同修,來到這個魔窟,突然面對著比狼還狠的惡警和已經背叛了信仰、助紂為虐的猶大,她的心裏是甚麼滋味?
我們「開導」她到半夜三點多,她還是不肯穿囚衣。這時,已經睡了一覺的程翠娥走了進來,讓我們先迴避一下。
我回到班裏。在勞教所,我曾有過因趕生產任務而徹夜不能睡的時候,有過因不寫「保證」而通宵達旦被折磨的時候,何曾想到寫了「保證」卻又要讓我去充當這種角色而還是不能睡?多少次我都感到自己的神經因長時間不能睡覺而處於即將崩潰的邊緣。看著王博可憐的小臉而自己卻被迫去扮演這種逼迫她的角色,我的心中真不是滋味。
我爬上床,心裏以為這下總算可以睡了,卻聽著辦公室那邊響起了刺耳的訓斥聲和其它一些甚麼聲音。十幾分鐘後,程翠娥出現在我們班的門口,仍然讓我和另一人去守著王博。
她已經穿上了囚衣,並且不再脫了。我感覺她的意志終於支撐不住了,內心處於即將崩潰的邊緣。
就這樣,我以這樣的方式與王博一起度過了我在勞教所的最後一個不眠之夜。我走後又有甚麼事情發生在她身上?不得而知。
勞教所的法輪功學員有這麼幾種情況:
1、高貴地活著,並承受無休止的非人折磨;
2、高貴地死去,被迫害致死,絕非自殺;
3、知道寫「保證」不對卻迫於壓力寫了,然後忍受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比死亡更甚的精神強姦。本來是準備用生命來維護自己信仰的,到頭來卻當起了「幫兇」。
4、被逼瘋,或被部份逼瘋,然後覺得「轉化」很正確,被迫害的感覺很美好。我在勞教所就見過這樣的人,頭一分鐘還在義正辭嚴地對對其大打出手的「幫教」人員說,我就是想當好人才煉法輪功的,你們讓我「轉化」,「轉化」到跟你們一樣打人?我死也不會!可是下一分鐘她卻突然笑了起來,對打她的人說:「哎喲!你們怎麼不早說呀?我可明白了!謝謝你們!」從此以後她也會打人了。我看到她笑起來的那一刻真是毛骨聳然,其實就是一個人的承受能力超過了極限後而像人講的那樣「失心瘋」了,那麼從此以後這個人的思維就已經不正常了。
王博的情況不知是否屬於這種,否則哪有做女兒的出賣父親的?
作為一個曾受過勞教所肉體和精神摧殘的人,我深刻地了解這種強行洗腦對於人性的摧殘能到甚麼程度,那是一個正常生命不可承載的痛和辱。就連當年屠殺猶太人的希特勒,也不過就是將他們殺了而已,何曾逼過他們寫「揭批」、辱罵自己的信仰?而今日中央電視台的焦點謊談節目居然公然炫耀這樣的精神強姦和靈魂虐殺!
「多行不義必自斃」,江澤民集團做惡到頭之日,也就是在可恥中收場之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