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日「聖誕節」那天的下午,朵朵剛剛放學回家,就隨著姥姥、小姨等被媽媽的單位叫了去。他們不讓朵朵進屋,隱約中朵朵聽說媽媽病了,病得很厲害,在醫院搶救,朵朵很想得到媽媽的確切消息。
過了很久,他們才告訴了家人說媽媽昨天已離世。十一歲的朵朵在樓道裏聽到這噩耗,驚呆了,前天媽媽的聲音還響在耳邊,她失聲痛哭「不會的,我不相信,媽媽還給我打電話呢」。
當天下午五時許,公安正式通知家人說韻梅於二十四日早六時死亡,時隔三十六小時才通知家屬。家人們第二天來到火化廠,那裏已布置了警察,韻梅被化了濃妝,發現身上多處傷痕。看到慘不忍睹的韻梅,姥姥當場昏死了過去。
朵朵、潔梅痛哭 「媽媽,姐姐。」
潔梅質問警察余幹魁:「我姐姐是怎麼死的?她從藍島回來時還好好的。」
余幹魁:「心臟病發作。」
朵朵看到媽媽身上全身都是淤血,一條腿的大腿上有像腳印那麼大的傷痕,也悲憤的問在場的另一警察:「我媽媽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警察:「你媽她從藍島回來就走路一瘸一瘸的。」
潔梅:「那魏姐是怎麼回事?」
余幹魁:「她是自殺。」
潔梅氣憤的 「哼,兩個人關在一個地方,同時身亡,一個自殺,一個心臟病,這也太巧合了吧?」
余幹魁喏喏無語,說不出話來。
看到韻梅遍體鱗傷,潔梅和朵朵舉起相機就要拍照,警察們驚恐緊張,舉手就搶她們手中的相機。朵朵拿著相機往外跑,被警察們強行抓過相機,將底片曝光。
一親屬小聲說:「欺人太甚,韻梅渾身是傷,一看就是被打死的。」
韻梅的家人和單位的同事氣憤不已,「太無法無天了,難道連給親人照個像都不行嗎?這裏面肯定有鬼。」
公安對社會封鎖消息,對內說韻梅死於心臟病,並強迫家屬要強行火化屍體,韻梅的照片靜靜的放在家裏的桌子上,她面帶微笑的看著屋內的每一個人。
朵朵耳邊似乎響起了媽媽的聲音「我從來沒有恨過、怨過任何人,這不是因為我怕甚麼,而是因為我是個法輪大法修煉者,我修煉昇華後博大的胸懷包容了這一切。……我明白,做壞事的人一定會受到懲罰,但我是個修煉的人,我有更高的境界標準,我心中有宇宙的法理,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那些受到謊言欺騙、不明真象的人們。」
悠悠的白雲,靜靜的小河,
朵朵清梅迎風舞,
風中綻燦枝,
俏麗飄飄欲仙。
紛紛的冰雪,瀟瀟的風雨,
點點凌梅透晶瑩,
雪中展傲姿,
清梅萬里飄香。
姥姥姥爺回到家中不吃不喝倒在床上,姥姥躺了四天多,面臨生命危險。在這些巨難面前,他們選擇了自己的路:也開始修煉法輪大法。
朵朵抱著媽媽給她買的洋娃娃,淚水滴落在洋娃娃的臉上,朵朵想著以前與媽媽在一起的幸福時光。
朵朵對姥姥講:「姥姥,沒有媽媽的日子真長啊。」
朵朵捧著媽媽的遺像,看到媽媽祥和的目光,淚水嘩嘩流下。
寂靜的夜晚,熟睡的朵朵夢見了媽媽。媽媽是那樣的美麗純潔,被五彩的光環籠罩著,她微笑的看著朵朵,朵朵大喊了一聲:「媽媽。」然後醒了過來。
在那久遠以前,從那遙遠的地方,蓮花香溢,你帶著微笑走來了這裏。如今,為了眾生的未來,你捨盡一切,奉獻出自己殷殷的至誠。
媽媽被迫害致死後,朵朵去監獄看爸爸,爸爸被折磨的骨瘦如柴。當看到爸爸的時候朵朵不禁失聲痛哭。
隔著鐵欄杆,旁邊還站著監視的警察。
李鈞的眼中充滿了對女兒的愛憐, 「朵朵呀,你受苦了。」
朵朵哭泣「爸爸。」然後就說不出話了。
爸爸有些擔心的問她:「你媽媽呢,她怎麼沒來,她好嗎?」。
朵朵對爸爸說:「媽媽出遠門了,爸爸您千萬多要保重。」
說完淚水忍不住嘩嘩的流下來。
李鈞「朵朵,要堅強,要堅強的面對一切。」
好孩子,
不要哭,
爸爸媽媽多想拉著你的手,
與你一起走。
腳下的路哪怕再艱難,
要將「真善忍」記心頭。
好孩子,
莫難過,
黑夜再長也會過去,
黎明的曙光一定會來臨。
風雨中要靠你自己走,
一定要走到盡頭。
潔梅也不斷受到騷擾,一天警察突然搜捕她家,看到一封寫給政府的信及幾張法輪功真象光盤,不由分說將潔梅抓了起來。潔梅被幾個警察摁著頭,扭著胳膊塞進警車,帶到區公安局。
明明哭喊著媽媽,劉維「你們不要抓她,你們不要嚇著孩子。」
在拘留所,警察騙她說出真象光盤的來歷,潔梅不說。
政法委人員惺惺的來做潔梅的工作,「呂潔梅,你年紀輕輕的,何必呢。我看你還是在轉化書上簽個名吧,你現在這個樣子,你不為自己,你也應該為你的丈夫和孩子想想,為你的父母想一想。你父母現在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了,你如果再被判勞教,他們可怎麼辦呢?」
潔梅「我的父母知道煉法輪功的都是好人,其實你們心裏也都清楚煉法輪功的都是好人,可你們昧著良心,把我抓來。你們害死我姐姐,抓走了我姐夫,我們好好的一家被你們弄得家破人亡,我這樣做,就是為了告訴人們事實真象。」
潔梅開始絕食。拘留所警察對潔梅說:「你信甚麼也應該吃飯呀!」 潔梅雙目似水般透徹,沉靜的說:「我沒有觸犯任何法律,就因為我煉法輪功、為我姐姐伸冤被關在這裏,公民有信仰的自由,有言論的自由,更有為受害者伸冤的自由。我說法輪功好,這是我的想法。關押在這裏,我沒有別的辦法來抗議非法關押,來爭取人身自由,我只有以不吃飯這樣的方式表示我的抗議。」
絕食絕水四天四夜後,公安局怕出現危險,要其丈夫將她領回家,在放潔梅回家之前,警察向劉維勒索了三千元錢,劉維沒有告訴潔梅。
潔梅渾身是傷被釋放,丈夫眼含淚水把她接回家。
兩歲多的兒子看到受傷的媽媽,大哭起來。劉維悉心照顧著潔梅,含著淚說:「梅,我愛你,我也知道你們煉功人都是好人,可是這個世道,他們成天給我施加壓力,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兒子,你就別煉了吧…」
潔梅「維,你聽我說,我們煉功做好人有甚麼錯,姐姐被害死,姐夫被關進監獄,雖然我們一家被整的家破人亡,為了維護『真善忍』我們死而無悔。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終有一天我們能堂堂正正的煉功的。如果誰都不敢站出來說句公道話,那做惡者豈不是更肆無忌憚了嗎?」
潔梅的丈夫無語而泣。
一個多星期後,一天晚上,潔梅的丈夫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孩子高興的爬上飯桌旁的椅子,潔梅問「這麼豐盛的美味,今天是甚麼日子?讓我想想,嗯,不對,還是不對…」
劉維給潔梅夾了一筷子菜,「別管那麼多了,多吃點。」
劉維心裏難受卻又強裝笑臉。
夜晚,柔和的燈光映照著孩子熟睡的小臉,可愛極了。
潔梅的目光看著熟睡的兒子,又轉向兩人的結婚照,照片中的潔梅身著白紗,兩人一臉的幸福。
劉維用手扶了一下眼鏡,低下頭低聲對潔梅說:「潔梅,我們相識多年,結婚也好幾年了,兒子都快三歲了,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可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單位領導一次又一次的找我談話,門口老有人監視著咱們家,實在是沒有辦法。」說著從旁邊抽屜裏取出一張火車票和一疊錢,顫抖著推給潔梅「你趕緊離開這裏,到其它地方去躲一躲吧,先上石家莊我表姐家住住,以後再去哪裏都行。」
潔梅眼中滿目傷感,又有些焦慮,「可孩子怎麼辦呢?」
劉維「潔梅,我母親也退休了,我想把我的父母接來照顧孩子,有一個警察悄悄告我說,讓你趕快離開這裏,到其它地方避避風聲,否則有可能要判你勞教了。如果孩子跟著你,東奔西跑,太受罪了。」又接著說,「明明你放心,我一定會照看好他,等風聲沒那麼緊了,你再回來看孩子。」
潔梅睜大眼睛望著劉維的雙眼「不過你必須得答應我:你一定要常告訴孩子,他的媽媽是個好人,一定讓他記住法輪大法好!」
劉維失聲哭泣「梅,我會的,你放心。」
潔梅接過車票,淚水滴在了票上。
劉維哭泣「梅,我,你的傷還沒好,你一定照顧好自己呀…」
這一天,潔梅與兒子告別,將明明抱在懷中,「明明,媽媽出一趟門,你跟爸爸在家,要乖,要聽話。想媽媽的時候就在心裏說一聲法輪大法好,或者真善忍,媽媽就知道了。」
明明:「媽媽,你可快點回來,明明等著媽媽回來給明明唱歌。」
潔梅不由心中一陣顫動,再一次使勁親了親兒子嫩嘟嘟的小臉。
劉維:「潔梅,你放心,明明姥姥姥爺和朵朵那裏我會幫著照顧的。」
潔梅放下孩子,摸了摸明明的頭,「寶寶,乖啊。」 然後轉過臉去,不再看兒子。門在關上的那一霎那,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
潔梅又與朵朵的姥姥姥爺告別,「爸爸媽媽,今天我必須離開家了,你們如果想明明瞭,就去看看他,也算是替女兒看一眼吧。女兒雖然不能在家盡孝,但女兒是為了更多的人們,為了他們的幸福。我知道你們會理解。保重!」
朵朵的姥姥姥爺淚眼模糊送別小女兒。
潔梅雙眼凝視姐姐韻梅的遺像,雙手合十。
傍晚時分,潔梅簡單的拿了一些換洗的衣服,只背了一個長方形的包,提著一個塑料袋。朵朵手挽著潔梅的胳膊,裝作出門買東西的樣子,準備避開監視的便衣和居委會,離開家屬大院。
居委會一長得狡猾的女人,皮笑肉不笑,「喲,你們二位這是去哪兒啊?都這麼晚了。」
潔梅:「有點事,我的一個朋友托我帶點東西,正好在家,我給送過去。」
女人看了一眼潔梅的皮包,還正想說甚麼。這時急匆匆走過來一個老年婦女,「嗨,老賴,你還在這兒幹嗎呢?那邊賣處理帶魚呢,還不快去。」
老賴:「是嗎,呦,那我也去瞅瞅。」撇下潔梅她們,與那女人一起趕快走了。
朵朵與潔梅含淚分手。
潔梅因為拒絕轉化,也失去了工作,經常收到監視和威脅,不得不離開三歲的兒子,離開家鄉流離失所。在潔梅離開家鄉後不久,那個副所長段淮綜被貶職,老婆也與其離了婚,後來段淮綜又得了肺癌,在醫院躺了兩個多月後痛苦的死去。
空中飄洒著細雨,一隻白鴿在天上環飛,彷彿想給朵朵他們捎來遠方的訊息,時光已至二零零四年的早春時分。
朵朵剛剛放學,打著小花傘,匆匆往家走著。突然,一個拐彎處,朵朵看到一位中年女性正在向自己招手,她回頭看了看無人注意,跑過去,「王姨,有事找我?」
王姨點了點頭,朵朵跟在他的後面,兩人進了一家小餐館。
王姨:「老闆,來兩碗湯麵。」
老闆:「好嘞。」
兩人邊吃邊聊。 「朵朵,你小姨托人給你們帶來一封信。」
將信遞給朵朵。
「爸爸媽媽,你們好,朵朵好。
時間如飛,轉眼一年多了,非常思念你們,想念明明,更思念家鄉的父老鄉親。我現在生活在另外一個城市,做一份臨時的工作,當然主要精力在做我應該做的事情上。我一切都好,請勿掛念,若有機會的話,我會回去看望大家,我們一定會在梅花盛開的春天裏再相逢。
梅」
北京,潔梅在一個小公司做打字、整理、清潔等後勤工作。
下班後,北京近郊的一間平房裏,房間一張雙人床和一張書桌,書桌上一台電腦。旁邊使用一塊花布蒙上的打印機。窗戶上的窗簾一直是拉著的。回到家中,潔梅手裏舉著一個饅頭,打開電腦,開始連接上網,屏幕上現出明慧網 ,過了一會,潔梅開始打印,然後床腳打開一台小型複印機。潔梅將複印好的資料裝進信封。第二天,一大早天還黑著,潔梅輕手輕腳背著一個花書包出門了。走上一段路後,在郵筒裏扔上幾封信,又往前走,好像兩腿生風,輕快而有彈性。
璀璨的梅花又開了。
朵朵有點想哭。
王姨:「你小姨現在很好,也很安全,做著她該做的事情。你們的情況他也都知道。」
朵朵激動的點了點頭。
這時旁邊又兩個喝酒的男人,其中一個年齡大一點,大約有四十多歲的說,「唉,聽說了麼,咱市委的邱書記,前兩天坐在小車裏,汽車翻到路邊溝裏,給摔死了。」
另一個是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聽說了。據說只有他一個人被摔死,司機和另一個人竟沒事,你說衰不衰?」
年齡大的那人瞧了瞧四週,壓低聲音,把頭湊近了些「有高人說啦,這是遭報應了,就因為迫害法輪功。」
……
王姨與朵朵四目相對。
王姨從包裏拿出一疊漂亮的護身符交給朵朵。「若有機會的話,把這些送給有緣人。」
雨已經停了,但早春依然是風寒料峭,風吹在身上不時感到陣陣涼意。朵朵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知何時,太陽出來了,朵朵抬眼望望天空,感覺到自己的周圍好像有一些個五彩的小光圈在飛舞,全身被籠罩在一種溫暖祥和之中。
這時,朵朵看到街邊有一個老人領著小孫子,朵朵走過去,送給老人一張護身符:「奶奶,祝您身體健康。」
老人接過護身符:「好,好,謝謝。」
朵朵轉身離去。
老人舉起護身符,念道:「常念法輪大法好,清心寡慾少煩惱,萬事隨緣合天意,天災人禍不來找。」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