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媽媽的眼淚

EMail 轉發 打印
【明慧網二零零八年十月十五日】我如今已是二十歲的小伙子了,可是卻時不時的仍會回憶起兒時媽媽的幾次流淚……

我家住在一個美麗的小山村,家中有個小方院子,門前有棵古老的大槐樹,前面還有一條乾涸的小河。爺爺精心培育著在房後山坡上種的那一片果樹;奶奶天天餵著那群小豬,看重它們日益長大;爸爸媽媽在村頭開了一個小賣部,出售各種小商品;我是全家人的小寶貝,好不開心哪!

我六歲半那年,媽媽給我準備了新衣服、新書包,準備送我上學,全家樂的合不攏嘴,我高興的滿院子跳。

不知道為甚麼,一天下午爸爸媽媽從縣城進貨回來,爸爸哭喪著臉,也沒給我帶來好吃好玩的,直奔爺爺奶奶的屋裏去了;媽媽低著頭,一下把我抱在懷裏,坐在沙發上,一會摸摸我的臉,一會摸摸我的手,把我弄的莫名其妙。媽媽把臉貼在我的臉上,一大滴一大滴的眼淚落在我的臉上,是那樣冰涼。我摟著媽媽的脖子:「媽媽,你怎麼哭了?」媽媽泣不成聲,斷斷續續的說:「孩子,我要出一趟遠門了。」唉!出門就去吧,我已是快當小學生的男子漢了,哭啥?「我在家等著您,我不哭,也不惹爺爺奶奶生氣。」誰知道媽媽哭的更厲害了。爸爸、媽媽到底怎麼了?

只一天的時間,家裏怎麼就變的這樣子了?爺爺出門回來也是唉聲嘆氣;奶奶也不去管小豬了,躲在屋裏哭,爸爸風風火火去找錢,好給媽媽出門用。媽媽要上哪裏去呀?

突然來了個遠房大姨,進門就喊:「秀芳!秀芳!」媽媽迎出門來:「大姐來了?」這時我一看大姨滿臉是汗,又高又胖的她可能走路急,臉紅紅的。她急著問:「娘呢?」媽媽拉著她進了奶奶屋。也不知道她們說了些甚麼,待她們走出屋門,奶奶不哭了,媽媽變了個笑臉。大姨拍著我的肩,「石頭子,大姨明天帶你媽去參加氣功學習班,不用出那個遠門了,你在家乖乖的等著。」我摸不著頭腦。

過了十幾天,大姨和媽媽回來了,媽媽幾乎是跳著進的院子,大聲喊著奶奶:「媽,您看我變成甚麼樣子了。」奶奶走出屋門,一下愣住了,她看看媽媽的臉,驚奇的問:「孩子,這麼幾天你怎麼變的滿面紅光了?」媽媽快步在院子裏走著:「媽,我渾身都是勁,全都好了,是李老師救了我的命,這個功太神奇了!」大姨也說:「學這個功,多少有病的人都好了。」

奶奶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一個勁衝著天作揖:「神人哪,來救咱們老百姓來了!」

啊!原來媽媽得了重病了!這個神人是誰,這個功是甚麼功,後來我才逐漸聽明白。

媽媽學功病好的消息傳遍全村。「石頭媽那個白血病硬讓那個李大師給治好了。」「這個法輪功怎麼這麼神啊?!」村裏的鄉親們都到家裏來看媽媽,有的還要跟大姨、媽媽學功。

媽媽準備好了幾本煉功的書,爸爸特意跑到縣城買了高級錄音機。媽媽又自己跑了趟縣城買回來一大包不同顏色的線,還有各種顏色的布,晚上坐在燈下,細心的繡著一個旗子。有一天深夜了,我睜開眼看媽媽還在繡,中間有個大輪子,周圍還有小輪子,真好看哪!媽媽繡完了,她把旗子貼在胸前,眼淚不住的往下流,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在胸前,旗子也濕了,衣服也濕了,媽媽的眼淚流個不停,我坐起來問:「媽媽,你怎麼哭了?」媽媽又把我摟在懷裏:「孩子呀!媽媽怎有這麼大的緣份,認了這麼好的師父,學到了這麼好的功法,太幸運了!」媽媽的淚水還在不停的流,一滴滴掉在我的臉上,卻不是冰冷,而是那樣滾燙,我給媽媽擦著眼淚,拿起繡的旗子看,呀!「媽媽,您的手怎麼這麼巧呀!」「孩子,怎麼啦?」「大輪子和小輪子都在轉啊!」「真的?」「是呀!」「孩子,你的緣份也大呀!你也跟媽媽一起煉吧!」

從那以後,每天早晨我幫媽媽提著錄音機,一起到我們小院的門前,媽媽把這旋轉的旗子掛在大樹上,然後專心的教來學功的人煉功。每天早晚都有十幾個人在那學煉,悠揚美妙的音樂在四周飄揚,現在想起來真後悔那時自己光知道玩,沒有認真的跟媽學煉。

後來我們請來了《轉法輪》這本寶書。我家是個學法小組,我們聽師父的話。我上學了,也慢慢懂得了甚麼叫修煉心性,不跟小朋友打架,不跟家裏再要好吃的、好穿的,學習成績全班第一。人家都誇獎我,說我像個大法小弟子。可是我覺得還差遠呢,甭說離師父的要求相差太遠,就跟媽媽比都有很大距離。有一次奶奶去餵小豬娃,不小心把胳膊、腿都摔了,媽媽把奶奶背進背出,餵水餵飯、接屎接尿,一連好幾個月。全村人都說:「還是人家法輪功的人,別說媳婦,親生女兒也做不到啊!」因此又有好幾個人來煉功了。

我每天都覺得非常幸福。到五年級時,可以說我也煉了五年功了,也逐漸明白了,我不是只要一個健康的身體,不只是做一個好人,我和媽媽一起學法,媽媽說:我們找到了人生的歸宿了,按照師父安排的路精進吧!」

誰能料到,九九年七月二十一號,大姨一大早就趕到我家,說上面把大法研究會的人和各省市的負責人都抓起來了,中共政府要取締「法輪功」!媽媽一聽就急了,這怎麼可能呢?弄錯了吧!一開電視機,一切誣蔑鋪天蓋地而來。大姨說他們村幾個人商量好了,要去北京上訪,我只聽媽媽堅定的說:「我也要去。告訴中央這麼好的功法不能取締!」

爺爺說:「一定是出了小人了!」

奶奶說:「秀芳,就用你自己的事跟領導說說,這個功救了你的命,怎麼救了你的命又叫你學好的。」

爸爸從小賣部趕回來,急促的說:「別看我沒煉,我當然知道這個功好,他們說的全不對。走,秀芳,我用摩托車帶上你,咱們上北京信訪辦反映情況去!」

媽媽著急的說:「咱們現在就走,二百多里路明天就能回來了。」

我拉著爸爸的手:「我也要去!」

爸爸說:「一輛摩托帶不了倆人,你和爺爺奶奶看家。」

我在家急切的等著爸爸媽媽回來。我扶著奶奶到門前去望,三天過去了,他們還沒回來。奶奶爺爺急的一天到村頭去好幾次,爺爺已經急的頭暈出不了門了。第五天上,爸爸騎著摩托車一個人回來了。

奶奶奔上前去問:「秀芳呢?」

爸爸氣憤的說:「媽您可別著急,秀芳讓那信訪辦給扣了,送回省裏又送到縣上,現在已經送到咱鄉里了。我趕到鄉里一看,咱村那個當治保的栓柱正看著她呢。」

奶奶一聽差點倒在地上。但她努力提起精神,邊扶住了摩托坐了上去,邊說:「走,快接秀芳回家!」爸爸心一急:「媽,您摟著我的腰,石頭,坐在奶奶後面,抱緊奶奶。」我們三人往鄉里飛奔。

到了鄉政府,我們四下裏張望,正疑惑媽在哪呢?就聽到從一個房子裏傳出「法輪大法就是好」的聲音。我聽的出是媽媽在喊,不好,接著聽到還有啪啪的打人聲。我們往那房間衝去,爸爸跑的快,卻打不開門,透過窗戶看到媽媽在挨打,就大聲喝道:「我瞧你們誰敢打我媳婦,我跟你們玩命!」這時我和奶奶也趕到了。我們只見媽媽被綁住雙手,兩個拿皮帶的人站在兩邊,後面椅子上還坐著一個人,正是那個我還叫他表叔的栓柱。

奶奶沖到窗前哭喊著:「秀芳啊!快跟娘回家吧!」又衝著栓柱:「是你幹的呀,快放了秀芳!怎麼這麼心狠呀!你怎麼敢打好人哪!」

栓柱站起來走到窗前冷不冷熱不熱的說:「論起來我叫您大姑,您知道這是上邊下來的指示,誰讓她跑北京上訪去了,給我們找麻煩。」

「我才不管甚麼上邊下邊的,現在我就要領秀芳回家,誰不知道法輪功好,她的病怎麼好的,她是多好的人,咱十里八村的誰不知道!你怎麼昧著良心幹事呢?」

「這年頭還講良心?我就知道保我這個飯碗,我從村裏一個小治保熬到鄉里,容易嗎?」

「人沒了良心,幹壞事要遭報應的,老天爺看著呢!」

他一聽奶奶說這話,用手拍著桌子大喊:「少說廢話,這都是迷信,您別逼我。」

奶奶看他這樣,長嘆了一口氣:「大姪子,誰叫咱們是一個村的呢,你們家的那點事我也都知道,你愛聽不愛聽我今個也得跟你說說。」

「我哪有閒功夫聽這些沒用的,我們家是真正的貧下中農,根紅苗正。您趕快回家。」

奶奶大聲說:「人命關天你也不聽?」

「甚麼人命關天?」栓柱愣了一下。

奶奶趕快說:「你爺爺、你爸爸為甚麼死的你知道嗎?」

「都是有病死的。」

「那個病可不是一般的病啊!你知道土改那年,你爺爺是民兵隊長,你爸爸是霸王鞭隊長。咱們北山頭上有個菩薩廟,鄉親們初一十五都去上香。廟後面一個泉眼,供咱們全村喝水,一宿的功夫你爺爺領著民兵就把菩薩像給砸了,廟給拆了,把那塊地給拉平了,讓你爸領著二、三十個兒童團到上面打霸王鞭,跳著喊『打倒大泥胎,破除封建迷信。』」

「這怎麼了,前輩鬧革命嘛!」

奶奶若有所思,放慢了聲音:「大姪子,不是那麼回事呀!沒過十天你爺爺胸口就出了個大膿包,前邊流白膿,後背流紅水,痛的他坐不住,躺不下,叫喚的那個慘哪!半條街都能聽見,換了好幾個先生都沒瞧好,到第七天頭上就死了。村裏歲數大的人都知道是遭報應了,山後那口泉水也幹了。」

栓柱惶恐的聽著。

「你爸爸打那以後大小病不斷,整天灶上放個藥鍋,你奶奶眼都哭瞎了。好容易結了婚,你剛五歲,你爸就去世了。你不信有神佛不行!咱們誰幹甚麼事,神佛都看著呢,你幹壞事能不遭報應嗎?」

「大姑,真有這事呀」栓柱的態度緩和了。

「這個節骨眼我能騙你嗎?還有,你知道你為啥叫『栓柱』啊?就是你媽害怕呀,想要拴住你的小命。可是,真想拴著,就得做好事!」

「您說的這些還真讓我害怕。」

「也別怕。你就別聽上邊說的那些。人家法輪功哪點不好呀,人家老師就是個神人,煉功的都是在學做好人,要我說飯碗丟了就丟了,還是積德保命要緊!」

栓柱低著頭。

爸爸也聽得入神,我就像聽神話故事,可是我心裏明白,奶奶說的這些,就是師父講過的善惡必報的法。

這時卻傳來了媽媽的抽泣聲,她眼望著栓柱淚水不停的流。爸爸喊:「秀芳,堅強點,咱們就是不怕邪的。」

奶奶心疼的說:「秀芳啊!你受了大委屈了。」說著坐在台階上哭了起來。

我望著媽媽那紅一塊紫一塊的臉也哭了:「媽媽,你疼嗎?」

我清楚的看到媽媽望望我們:「我不怕疼,我的命都是師父給的,為了大法死了就死了,可他們真可憐呀!」媽媽望著栓柱說:「你整我們法輪功,你知道『真、善、忍』是甚麼嗎?是宇宙大法呀!你知道你們的罪有多大嗎?你們的子孫後代都要遭罪的……」

栓柱瞪大了眼睛。媽媽的淚水不斷的往下流。那個打手也傻了似的。

媽媽說:「小兄弟們別再跟惡人走了。最後真正受害的是你們。咱們都有家有室的,有父母子女的,誰不希望自家人丁興旺,和樂平安?」媽媽的聲音是那樣的誠懇,那樣祥和,那樣慈悲。

栓柱把門打開了,低聲說:「大姑,把嫂子領家去吧,我對不住你們,我也是想做個好人,我雖然沒全聽明白,但我相信您說的,當人就得長個人心,不能跟別人亂跑。」

奶奶拉著栓柱的手說:「有空上大姑家去,也看看你嫂子的那本神書。」

他感激的點點頭。

媽媽接著說:「大兄弟,早點來呀!」

我長這麼大隻看見媽媽流過三次眼淚。

(c)2024 明慧網版權所有。




Advertise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