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中領館前,學員們正在煉功。等到中間休息時,我向尼娜招手示意。她站起身走過來。今年的夏天來得早走得早,領館前的風特別大,時不時的飄下一陣雨。她套了件風雨衣,穿了條深藍灰的休閒褲,小小的個子,大又亮的眼睛,紮著個馬尾,幾縷碎發掛在耳邊,她不在意的用手往後擼了擼,「嗨,你也來啦!」她笑著衝我說。我說明來意後,她點點頭說「行」,採訪這就算開始了。
尼娜(攝於二零零八年七月二十日) |
記者:你還記得你在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日在做甚麼嗎?
尼娜:我記得我和這裏的其他幾個學員一行六人坐火車去了波恩。當時中國使館是在那裏,後來搬到了柏林。我們在中使館前的草坪上打橫幅靜坐抗議。學員代表進入到使館和他們對話。那一次很多地區的學員都去了,很多人我都不太認識,以前沒見過,在那以前也沒甚麼跨地區的活動。
記者:你是抱著甚麼想法去的呢?
尼娜:我其實一開始不太理解為甚麼要去中使館抗議,覺得那不是搞政治了嘛?我對政治一向是不感興趣的。我不是很理解這個問題。那段時間我學《精進要旨》很多遍。學到《證實》中,師父說:「那麼作為一名修煉者要用一切有利的條件,洪揚大法,證實大法是正確的,是真正的科學而不是說教與唯心,是每一位修煉者為己任的。」我一下明白了,我去不是為了甚麼政治訴求,而是為了我們煉功的權利。我悟到我應該去告訴人們法輪大法是正法正道,我感到這是我的責任,所以我就去了。
記者:在那以前,迫害前的那段平靜時期,你們在做甚麼呢?
尼娜:我們每天都在公園裏煉功,就是今天的那個煉功點。因為這個功法好啊,就想讓大家都知道,然後有想學的人我們就教。我們還辦九天班,在大學裏和招貼欄貼廣告,放師父九天講法班的錄像,請大家來看,一起交流。不過沒多久迫害就開始了。後來我們就很忙了。那時,這邊的媒體大多是照搬中共的造謠誹謗,所以一有甚麼事情發生,比如中共又胡說甚麼了,我們就得出去講真相,告訴民眾事實情況。搞各種活動,這樣一來九天班就辦得不那麼多了。
記者:你自己一開始就能很快接受法輪功書中講的道理了嗎?
尼娜:是的,我本來就不喜歡為了名利爭鬥,所以一直在尋找生命的意義,接觸過很多東西,太極瑜珈甚麼的。另外空間有生命存在和人的來源不是在地球上,這些對我來說都不陌生。但是大法修煉讓我懂得我就是應該在這裏,在社會中做好自己的工作,在這當中提高自己,這是最基本的要求,而不是要遠離世間遠離人群,和社會隔絕開。我用了兩天時間看完《轉法輪》這本書,我知道這就是我一直在找的。我也喜歡煉功,特別是煉第二套法輪樁法和第五套神通加持法時,感到全身都被能量包圍著,很舒服的感覺。煉完功真是渾身輕鬆。
記者:聽說你爸爸是你們家唯一不修煉的人。你們都修煉,他態度怎麼樣?
尼娜:其實,我覺得通過我們的修煉,他的身體也比以前好多了,現在藥都不用吃了。我以前的脾氣和他是水火不容,真的受不了他,甚麼都要管。比如我去哪裏、要幹甚麼、甚麼時候回家、出房門要關燈,哪怕我一會兒就要再進去等等這些事情。我很煩他,後來我搬出去一個人住了好些年。得法後我的生活整個兒改變了。選擇了特殊教育系,開始上大學。同時我主動搬回家住。因為我住在外面的話,我爸爸每個月要給我一千馬克的生活費。這對他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我覺得應該搬回去住,因為他非常在意家裏人是不是在一起。隨著我對法理理解的加深,漸漸我能夠理解他了。其實以前很多時候他發火是因為我沒有為他著想,沒有主動告訴他我要去哪裏,這樣他不知道的話就會為我擔心。所以才會發火的。我媽媽和妹妹弟弟都是修煉人,大家都這樣慢慢修自己,為別人多想想,所以家庭環境越來越好,我爸的健康也好了很多,現在不用吃藥了。我感到,他覺得我修煉挺好的,只是嘴上沒說而已。
記者:看起來大法的修煉把你改變了許多。
尼娜:那是。要不是大法修煉我真不知道我今天會是怎樣的一個人。我高中畢業的成績很好,我的功課其實一直很不錯的。我爸對我期望很高,我也很努力,可是我怕考試,壓力特別大。所以不想上大學了,我覺得不能承受那種考試的壓力。修煉後我能夠把上大學本身看作我修煉的一部份,不會過於看重成績,也不會常常去找教授。另外我以前很羞怯,現在自信了很多,這對我完成學業起了很大作用。
記者:中共黨員迫害剛開始的時候,這裏人們的反應和現在有甚麼不同嗎?
尼娜:迫害剛開始時我們也辦過一些活動,信息諮詢日甚麼的。剛開始的時候環境和現在真是太不一樣了,人們很冷漠,很多人拒絕聽我們講。現在人們反應真的很不一樣了,主動表示支持的很多。我常常被他們感動。
記者:別人冷漠或者不理解時,你心裏的感受是怎麼樣的,這條路你又是怎麼走過來的呢?
尼娜:我呢,常常不好意思主動和別人講法輪功被迫害的真相。後來我想,我是修真善忍的。把事實真相告訴對方,不讓他受到謊言的毒害,這不就是在修真嗎?別人對我冷淡,我不放在心上,體諒別人,並且把真相告訴他,那不就是善嗎?講真相中放下自己的顧面子的心,忍受別人因為誤會說的難聽話。這就是我修煉的路。所以漸漸的我不太會尷尬和難堪了,講起來也從容自信多了。
記者:你不但去了中使館,後來在零一年十一月還和其他三十幾位西人大法弟子直接去了北京天安門廣場抗議迫害。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你心裏有沒有過害怕?
尼娜:那段時間要做的事情很多,所以根本沒來得及害怕(笑)。只是當我們被帶到警察局時,警察要我交出我的護照,我不給,我想他們沒有權利拿我的護照,堅決不給。他們就把我按到地板上,其中一個警察說要把我送到洗腦班。我當時心裏有些緊張。那時我有一個機會可以逃脫的,可是想到其他學員,我想我應該和他們在一起,所以我沒有利用那個機會。如果是發生在今天,我不會再猶豫,理由非常簡單,中共警察沒有權力抓我,不可以抓我,修煉大法是我的權利。
記者:你作為一個西方人,生活在德國,你覺得在中國大陸對法輪大法的迫害和你有直接關係嗎?
尼娜:法輪大法不是屬於某個民族某一個國家的,他講出的是宇宙的真理,屬於全人類。如果人人都能來修煉大法,人人都能按照真善忍來要求自己,每個人都會發自內心的快樂,因為他們找到了人生的真正意義。我希望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世上有如此寶貴的一樣東西。另外,中共對大法的誣蔑延伸到了海外,使得有些西方人對我們也產生誤解。邪惡的東西和迫害其實也同時延伸到了海外。我覺得自己有責任和義務告訴人們,讓他們看清邪惡。
記者:你有沒有想過迫害甚麼時候會停止呢?
尼娜:我想,迫害不會長了,應該馬上就會結束的,看看周圍發生的事情,能感覺到這種趨勢。至少,迫害一天不停止,我們就會堅持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