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的故事(10):登大位憂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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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慧網二零零九年四月七日】且說帝堯既登大位之後,將一個天下重任背在身上,他的憂慮從此開始了。

草創之初,第一項要政是營造都城,決定建在汾水旁邊的平陽地方,就叫契和有倕帶了工匠前去經營,一切建築務須儉樸。第二項要政是用人。帝堯之意,人惟求舊,從前五正都是三朝元老,除金正、土正已逝世外,其餘木正、火正、水正三人,均一律起用,並著使臣前去敦請。過了幾月,平陽都城營造完竣,帝堯即率領臣民遷徙,沿途人民歡迎不絕。

一日,到了一座山邊,看見山頂滿布五色祥雲,整日不散,問之土人,據說是有好多月了,大約還是帝堯踐位的那時候起的。大家聽了,都稱頌帝堯的盛德所感,帝堯謙遜不迭。到了平陽之後,布置妥帖,氣象一新,正要發布新猷,忽報務成子不知所往了,留下奏表一道,呈與帝堯,大意是說:「山野之性,不耐拘束。前以國家要事甚多,不敢不勉留效力,今則大位已定,可以毋須鄙人。本欲面辭,恐帝強留,所以只好拜表,請帝原諒贖罪。」等語。帝堯看了,知道務成子是個神仙之士,尋亦無益,惟有嘆息惆悵而已。

過了幾日,帝堯視朝,任命棄為大司農,專掌教導農田之事;又任命契為大司徒,專掌教育人民之事;又任命羿仍為大司衡,逢蒙副之,專掌教練軍旅之事。三項大政委託得人,帝堯覺得略略心寬。

一日,忽報火正祝融來了,帝堯大喜,即忙延見。但見吳回須髮蒼白,而步履輕健,精神甚好,尤為欣慰。火正道:「老臣等承帝寵召,極應前來效力,無如木正重和水正兄弟,都因老病不能遠行,只有老臣差覺頓健,是以謹來覲見,以慰帝心,但官職事務亦不能勝任,請帝原諒。」帝堯道:「火正惠然肯來,不特朕一人之幸,實天下國家之幸,政務瑣瑣,豈敢重勞耆宿,但願安居在此,國家大政大事,朕得常常承教,為福多矣。」說罷,又細細問起木正等的病情,火正一一告訴了。

又說道:「木正有兩子,一個叫羲仲、一個叫羲叔;臣兄重黎有兩子,一個叫和仲、一個叫和叔,其才均可任用。臣與木正商定,援古人『內舉不避親』之例,敢以薦之於帝,將來如有不能稱職之處,老臣等甘心受誅,以正欺君徇私之罪。」帝堯道:「兩位耆臣,股肱先帝,公正不欺,朕所夙知,豈有徇私之嫌。朕決定任用,不知道已同來了嗎?」火正道:「現在朝門外候旨。」

帝堯大喜,即令人召見。四人走進來,行過禮之後,帝堯仔細觀察,只見羲仲溫和敦篤,藹然可親,是個仁人;羲叔發揚蹈厲,果敢有為,是個能者;和仲嚴肅剛勁,凜凜不可犯,是個正士;和叔沉默淵深,胸多謀略,是個智者,看起來都是不凡之才,足見火正等所舉不差。便問他們道:「汝等向在何處?所學何事?」羲仲年最長,首先說道:「臣等向在羲和國學習天文,因此就拿羲和兩字來作臣等之名字,以表示志趣。

「帝堯大喜道:」朕新踐阼,正缺少此項人才,不期一日得四賢士,真可為天下國家慶。「

當下,就命羲和等四人分掌四時方岳之職,他們的官名,就叫作四岳。羲仲為東方之官,凡是東方之事,及立春到立夏兩個節氣以內的事情,都歸他主持。羲叔做南方之官,凡是南方之事,及立夏到立秋兩個節氣以內的事情,都歸他主持。和仲做西方之官,凡是西方之事,及立秋到立冬兩個節氣以內的事情,都歸他主持。和叔做北方之官,凡是北方之事,及立冬到立春兩個節氣以內的事情,都歸他主持。四人聽了,都稽首受命。後來他們四人測候天文,常跑到邊界上去,羲仲在東方邊界,所住的是嵎夷之地。羲叔在南方,所住的是南交之地。和仲住西方,是在極西之地。和叔住北方,是在朔方之地。那個火正吳回,就此住在平陽,雖則已不做火正官,但是以相沿的習慣,仍舊叫他祝融,這是後話不提。

且說帝堯將農桑、教育、軍旅及時令內政四項重政,委任了各人之後,當然要時時考察他們的成績。軍旅之事最易收效,司衡羿和逢蒙又是個專家,不到幾個月已訓練好了,就請帝堯於仲冬之月舉行檢閱,並請打獵一次,以實驗各將士的武藝。

帝堯答應了,就叫羿等去選擇地點和日期。至於大司農教導農田的方法,是在汾水下流,擇了一塊地,將百穀先按時播種起來,又令各國諸侯,派遣子弟前來學習,一批畢業了,又換一批。開辦之初,教導的人只有大司農一個,實在不敷,連姜嫄也住到那邊去,幫同教授。但是他的成績,非幾年之後,不能奏效,一時無可考察。至於羲和等四人的測候天文,他們所住的地方都遠在城以外,往返一次,便須一年半年,所以更不容易得到成績。恰好帝堯朝堂面前的庭院之中,生了一株異草,頗可為研究時令的幫助。那株異草哪裏來的呢?原來帝堯雖則貴為天子,但是他的宮室極其簡陋,堂之高僅二三尺,階之沿僅二三等,還是用土砌成的,那庭院中更不必說,都是泥了。

既然是泥,那些茅茨蔓草,自然茂密叢生,有的春生秋枯,有的四季青蔥,有些開花結實,有些僅有枝葉而並不開花,真是種類繁多,不可勝計。不過帝堯愛他饒有生意,從不肯叫人去剪除它。每日朝罷,總在院中,閒步徘徊,觀看賞玩。過了多月,覺得這一株草,非常奇怪,它的葉兒,每逢朔日,則生一瓣,以後日生一瓣,到得十五,已是十五瓣了,過了十五,它就日落一瓣,直到三十日,十五瓣葉子,恰好落盡,變成一株光桿。到得次月朔日,又一瓣一瓣的生起來,十六日以後,再一瓣一瓣的落下去。假使這個月應該月小,那麼它餘多的這瓣葉子,就枯而不落,等到次月朔日,新葉生出之後,才落下去,歷試歷驗,不覺詫異之至。群臣知道了,亦無不稱奇,就給它取一個名字,叫作蓂莢,亦叫作歷草。原來陰曆以月亮為標準,月大月小,最難算準。有了這株異草,可以參考於羲和等四人之測候,頗為有益,時令一部份,已總算有辦法了。

獨有那大司徒所擔任的教育,卻無辦法,為甚麼呢?講到教育,不過多設學校,但是單注重於學校的教育,有效驗嗎?譬如說「嫖、賭、吃、著、爭、奪、欺、詐」八個字,學校教育,當然絕對禁止的,假使做教師的人,自己先嫖、賭、吃、著、爭、奪、欺、詐起來,夫子教我以正,夫子未出於正,這種教育,固然絕對無效的。但是做教師的人,個個都能本身作則,以身立教,他的教育,就能有效嗎?亦不見得。因為學校之外,還有家庭、還有社會、還有官廳,學校不過一小小部份罷了。學校中的教導,雖然非常完善,但是他家庭教育先壞,胚子不良,何從陶冶?學生看了教師的行為,聽了教師的訓話,固然是心悅誠服,五體投地,但是一到社會上,看見社會上那種情形,心裏不由得不起一種疑問。教師說凡人不應該嫖、賭的,但是現在社會上,幾乎大半皆嫖,盡人而賭,這個又是甚麼原故呢?況且看到那嫖賭之人,偏偏越是得勢,聲氣既通,交遊又廣,手勢既圓,薪水又厚。而看到那不嫖不賭之人,則寂寞冷靜,幾於無人過問,如此兩相比較,心中就不能不為所動。自古以來,守死善道、貧賤不移的人,真正能有幾個。從前學校中所受的種種教育,到此地步,就不免逐漸取消了。況且社會的上面,還有官廳,官廳的感化力,比到社會還要大。譬如說「誠實謙讓」等字,是學生在學校裏所聽慣的字,但是一入政治界,看到那政治界的言語舉動,則又大大不然。

帝堯不免悶悶,回到宮中倦而假寢,便做其一夢。夢見在一個曠野之地,四顧茫茫絕無房屋,亦不見有人、物,只見西面聳起一個高丘,也不知道它叫甚麼名字。正在懷疑,彷彿東面遠遠的有一個人走來,仔細一看卻是一個女子,年紀不過三十歲上下,態度莊重,很像個貴族出身,又彷彿在甚麼地方見過的,但一時總想不起來。等她走近面前,帝堯就問他道:「此處是甚麼地方?汝是何人?為甚麼一個年輕婦女,獨自到這曠野地方來走?」

那女子說道:「我亦不知道此地是甚麼地方。我是曲阜人,是少昊金天氏的孫媳婦。我的丈夫名大業,我是少典氏的女兒,名字叫女華,號叫扶始,你問我做甚麼?」帝堯聽了,暗想:「怪道她如此莊重,原來果然是個貴族呢!但是何以獨自一人,來此曠野,甚不可解。」既而一想:「我自己呢,為何亦是獨自一人來此?此處究竟是甚麼地方呢?」

正在沉思之際,忽聽得後面一聲大響,慌忙回頭一看,只見一個神人從天上降下來,倏忽之間,已走到面前,向那女子扶始說道:「我是天上的白帝,我和你有緣,我要送你一個馬嘴巴的兒子呢,你可跟了我來。」說著,回轉身自向高丘上走去。這扶始本是一臉莊重態度的,給那個神人一說,不知不覺,態度驟然變了,急匆匆跟著那神人向高丘而去。帝堯看了,頗為詫異,目不轉睛的向他們看,只見那扶始走上高丘之後,忽而那神人頭上冒出無數白雲,霎時間絰緼繽紛,竟把一座高丘完全罩住,那神人和扶始,亦都隱入白雲之中。過了多時,那白雲漸漸飛散。帝堯再仔細看高丘之上,那神人已不知所往,只有扶始,緩緩下丘而來,看見了帝堯,不覺把臉漲得通紅。

帝堯正在詫異,忽然聽見門響,陡然驚醒,原來是做了一個夢。暗想道:「這個夢真是稀奇,莫非又是一個感生帝降的異人嗎?然而感生帝降的夢,是要他的母親做的,與我何干?要我夾雜在內,難道要我做個證人嗎?不要管他,既然有如此一個夢,我不可以不訪求訪求。好在夢中婦女人說,是少昊之孫,大業之妻,號叫扶始,住在曲阜,這是很容易尋的,現在暫且不與人說明,且待將來查到了,再叫她來問。」想罷,就提起筆來,將這夢細細記出,以備遺忘,並記明是元載季秋下旬做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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