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彭敏有過數面之交,記憶中的彭敏聰慧、機靈,待人寬厚,不計較個人得失。遇到危險時,首先想到的是別人。他曾多次被綁架折磨,最終被邪黨奪去生命,其間到底經歷了多少驚心動魄的事情,經歷了多少常人無法承受的肉體與精神的折磨,我也知之不多。據我所知,有許多大法弟子是看到早期進京上訪的同修轟轟烈烈的護法事蹟後才走出來的,所以,我們到甚麼時候都不能忘了他們,尤其是那些為此付出生命代價的先行者們。
時間的流逝無法模糊好壞是非的分界,更不能減輕作惡者的罪責,特別是在眾神矚目、宇宙更新的正法時期。十三年後的今天,我想寫下我所了解的彭敏,期望仍被邪黨矇蔽的世人能從中分清是非曲直,明辨善惡真假,從而選擇光明美好的未來。
第一次見到彭敏是在一九九九年中共迫害大法之前在一位同修家,雖只匆匆一面,卻印象很深。那時他面色很好,白白淨淨,明亮的眼睛顯的十分有神。再次見到彭敏是在一九九九年十月的北京郊區,我並沒有認出他,因為從七﹒二零邪惡的迫害一開始,他就立即奔赴北京為大法鳴冤,那時的北京戒備森嚴,到處都在非法抓捕大法弟子。他在北京居無定所,風餐露宿,還要為來北京上訪的同修找住處,弄的臉色發黑,衣衫不整,還是他先說認識我,我才驀然想起見過他。
我們一起上訪的學員都住在北京郊區的一個四合院裏,院裏沒有廁所,只能到外面方便,幾十個人出出進進容易引起特務的注意,於是有人就準備了馬桶放在四合院裏,但我非常不習慣,於是一天晚上就和一位同修出去想找一個乾淨一點的公廁,轉了一大圈也沒找到,只好往回走,正巧前面有兩個人迎面而來,是彭敏和另一位同修。他們說大家以為我們失蹤了,急的到處找,並問我們這麼晚出來幹甚麼?我只好據實相告,和他同來的同修一聽此言,調頭就走了。彭敏看了看走了的同修,沉默一會兒,小聲說:「既然來了,就不要在意環境,許多人來北京後,經常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有時在牆角一坐,一晚上就過去了。有一次有個同修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著的地方是一處亂墳堆。」那次短短的對話,讓我知道了許多早期到北京的同修經受了常人難以想像的艱辛與魔難。
後來,我們住的四合院被警察非法查抄了,我回來的晚,沒遇到警察,在彭敏的幫助下輾轉到了北京另一個郊區。有一天,幾個武漢的同修碰到一起,彭敏也來了,晚上有人說讓彭敏請客吃夜宵,彭敏笑著說「好啊」,剛到小吃攤坐下,來了一位熟悉彭敏的同修,他有些怪我們不該要彭敏請吃夜宵。他對彭敏說:「你哪裏有錢?都是修煉人,能省就省吧!」當時我們不了解彭敏的經濟狀況,他也從來不提。
那次大家聊的時間比較長,他講了一件自己的事:有一次,他被非法關押在派出所,因為到北京上訪的學員太多,手銬不夠用,於是惡警把他和另一位學員一起銬在暖氣片上,那位學員認為在哪裏都能修煉,因而不怎麼在乎,但彭敏認為大法弟子是來北京證實法的,被關押不是目地。到了半夜,惡警都不在,彭敏告訴同修說他們去吃夜宵了,只要找到牙膏皮,就可以打開手銬,於是二人用牙膏皮捲成三角形,打開了手銬,但是鐵窗打不開,沒辦法,只能用小鋸條鋸斷,鋸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勉強可以容一個人出去了,可惡警也快回來了,彭敏催同修快走,同修剛走,惡警就來了,看到鐵窗條被鋸斷了,精疲力竭的彭敏正盤腿坐在窗台上,惡警氣呼呼的質問他:「誰幫他跑的?」彭敏說:「當然是我幫的」。惡警氣的跳腳,幾次要打彭敏,但彭敏微笑坦然的神色終於沒讓惡警下的了手,過了兩天,彭敏也機智走脫。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聽到他說自己,想不到的是那次見面竟是永別。
不久之後,在武漢駐京辦事處,武漢進京維護大法的女學員許多被非法關押在這裏,我見到了彭敏的母親李瑩秀,一提到小兒子彭敏,彭母的臉上便煥發出奕奕的神采。她告訴我們彭敏非常能幹,想出了很多辦法把師尊的經文送到被勞教所非法關押的大法弟子手中。惡警對彭母說:「把你關在這裏,看你還煉不煉?」彭母回答道:「我們的師父真偉大,我以前有嚴重的哮喘,這次在天安門廣場坐著,好大的風喲,一點都不咳嗽。我煉功把身上的病都煉沒了,回去還要煉。」
彭敏一家五口住在一間很小的房子裏,幾張床用布簾隔開,門也關不嚴,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一下雨就到處漏水。他們是從外地搬遷到武漢的,以修自行車為生,處於中國社會的最底層,我記的武漢駐京辦的惡警對彭母態度十分兇狠,不屑的說她穿的太差丟了武漢人的臉,還辱罵他們全家。其實,我看的出老人家因為要到北京為大法討公道,是特意換的一件新外衣。
二零零零年三月,彭敏被非法關押在武昌區青菱看守所,由於他不肯向邪黨低頭,又堅持煉功,惡警便唆使犯人對彭敏「走過場」,也就是「教訓」新來的在押人員,讓他們守號子裏的「規矩」。但如果是警察或者牢頭看不順眼的人,犯人會投其所好,能天天變著法子整人,不管你是新來的還是長期在押的,彭敏就屬於長期在押的。
二零零一年一月九日,彭敏被毒打折磨至四肢和脊椎第五塊骨頭粉碎性骨折、頸椎壓縮性骨折,以致全身癱瘓,被抬回家裏小住了一段時間,有同修避開惡警的監視去看他,給他放師父的講法錄音與煉功音樂,彭敏的身體剛有好轉,便被武漢市公安局防暴大隊劫持到武漢市第七醫院骨外科,不僅不予救治,反而放話說:「他死了就可以出去」,還綁架了前來看望彭敏的同修。
後來彭敏真的被他們迫害致死,作為邪黨喉舌的武漢電視台居然顛倒黑白,主持人無恥至極的解說,捏造了彭敏煉功自殘、政府積極救治的人神共憤的荒誕劇。彭母面對愛子的遺體雙手合十,憔悴悲苦的臉上,那無盡的哀痛穿越時間和空間清晰的傳遞過來,至今如在眼前。
慈母痛失風華正茂的愛子,還是眼看著兒子一天天被折磨至氣息奄奄直至離世,已是錐心之痛,武漢市六一零人員不但不予同情,反而在二零零一年四月七日,在虐殺了彭敏並疑似摘取器官,將屍體強行火化後,當天就將彭敏的哥哥彭亮與母親李瑩秀關進武漢市洪山區紅霞洗腦班(現洪山區板橋省洗腦班的前身),威脅彭母要她說出所有來看望彭敏的同修的姓名,彭母拒絕了邪黨的要求。由於痛失愛子,彭母幾日未進食,出現發燒症狀,被強行架去醫院。
當天回來後,李瑩秀說病好了,卻被惡警一頓暴打,強行架走。李瑩秀當即說彭敏不是自殘而是被他們毒打致死的,要記下惡人的罪行。隨即李瑩秀被惡警將腦袋打破,到醫院後不治而亡,這一天正是彭敏死去二十二天以後,而且與她的兒子死在同一家醫院。
彭亮幾經周折,於二零零一年七月十七日在海外大法弟子的幫助下成功起訴了原湖北省公安廳廳長、省六一零辦公室第二號人物趙志飛殘酷迫害法輪功,致使其弟弟死於非命,母親含冤離世。其時,趙志飛正在美國訪問,美國聯邦紐約南區法院當日就將起訴書送達趙志飛手中。二零零一年十二月二十一日,美國聯邦法院以「缺席審判」方式判定趙志飛虐殺罪成立。
彭敏的父親彭惟聖被送勞教、關洗腦班幾次後,終致精神失常,彭亮被迫害的數次入獄。二零一零年十二月,一直被監視居住的彭亮在重慶被特務發現,並再次被綁架並非法判刑,囚禁在湖北省沙洋縣范家台監獄。妹妹彭燕多方營救,卻在中共法院即將對彭亮非法開庭前五天遭綁架,在武昌區楊園洗腦班(也是武漢市洗腦班)關押半年後,彭燕被武漢市公安局非法勞教一年。
彭敏一家所遭受的迫害在武漢市不是個例,他們家在物質上已經被邪黨剝奪的一無所有,邪黨還要在精神上剝奪他們信仰的權利,這種剝奪其實對每個中國人都有,這種雙重的剝奪罪大惡極。彭敏一家的遭遇絕非個例,他們是中國大陸一億大法弟子被無端迫害的具體縮影和集中體現。自從邪黨篡政以來,幾千萬中國人的冤魂加上對大法與大法弟子無所不用其極的迫害足以將其黨永遠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在當今的中國社會,在許多人被邪黨用無神論、高壓暴力與一切向錢看等手段毒害而忘記了做人的尊嚴和底線,在歷次的政治運動中被整治的失去了正氣、良知,面對邪黨的暴行選擇沉默順從甚至推波助瀾時,被迫害的連維持生計都困難的法輪功學員,以一種最平和的方式表達他們對信仰的堅持,對人的最基本權利與尊嚴的捍衛,足以令那些飽食終日、為了私利而在邪黨的淫威下唯唯諾諾的人汗顏,也讓國際社會看到了中國人壓不彎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