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我,在家裏是典型的受氣包,沒人拿我當回事兒,在挨打受罵中生存,在飢寒交迫中度日。家裏不願意供女孩子上學,姐姐只上了二年級就被迫輟學,十三歲就下地幹活了。我不像姐姐那麼聽話,非要上學。媽媽不讓我去學校上學,就藏我書包,還要把書包燒了;她經常把我的書、本撕了捲煙抽。我記不清書包有沒有被燒掉,但那時整天提心吊膽的,怕書包被燒掉,怕書包裏面的東西被媽媽拿走,所以總是把書包藏來藏去的。放學回家媽媽不許我寫作業,一寫作業,媽媽就說「在學校幹啥了?!」可是哥哥的待遇就不同了,他在家寫作業媽媽就特別高興,還要跟鄰居誇耀:「某某寫作業呢!」
我十三歲上初中,長個兒晚,人又小又瘦。學校在外村,離家六、七里地,上高中就更遠了,得走八十多分鐘的路,大概十二里地。家裏有一輛自行車給大我五歲的哥哥上學騎。由於路遠中午不能回家吃飯。早晨上學,有時飯不趕趟,餓著肚子就走了。家裏從來不給我帶飯,我兜裏也沒有錢,中午只能眼巴巴看著同學們吃飯。我肚子餓的沒招沒落的,還怕同學笑話我沒飯吃。放學後回家走不動路,趕上夏天就在路邊採野菜吃,填肚子充飢。到家經常看見鍋裏是洗碗的髒水,飯盆底朝天,找不到吃的:要麼就是有飯沒菜、有菜沒飯。媽媽根本就不管我餓不餓,還要叫我幹這幹那。
冬天做棉襖棉褲,媽媽總是先給他們五個做完才能輪到我。我沒有秋衣、秋褲,也沒有襪子。都下雪了還光腳穿著連鞋墊都沒有的單鞋;身上的衣服是一層布的單衣、單褲。因為長個兒穿的褲子也短半截,袖子短一截。凍的腳趾頭佝僂著,身體縮成一團。開春天暖了,棉衣又換不下來,輪到我這說不定啥時候了,捂一身一身的汗。在我這可謂冬天冷、夏天熱,季節分明。
媽媽還經常掐我、擰我,把我的臉上、身上都擰出一個一個大紫豆子。哥哥打我她也不怎麼管,有一次,哥哥把我打的鼻口出血,媽媽該幹啥幹啥。我經常盤算著:等我長大了,離她遠遠的,她老了我也不管她,就想報復她。
有一年冬天,我冷的出不去門了,央求媽媽給我做棉衣,媽媽沒有理我,好像還罵了我,記得當時媽媽的表現叫我很難過。在委屈、痛苦中,我徹底的絕望了!我在屋頂吊板上找到耗子藥,撕開包裝,把一大口灰色的藥面兒倒進嘴裏,喝水嚥下去了,味道腥膻刺激,熏人!我開始等死了:想著我死後媽媽和家人會不會很傷心,想著媽媽會不會很後悔,轉念又想就讓她後悔一輩子吧!想這想那的,然後頭開始發暈了,胃和心臟也很難受,可等來等去就是不死。幾個小時後症狀減輕、消失了,沒死成。我知道是藥量小了,但是那個耗子藥太噁心了,我沒有勇氣再吃。
高中畢業後,一九七八年我考進了省城的一所中等專業學校,總算離開了這個噩夢般的「家」。本以為升學進城脫離苦海了。可是,一年後我得了風濕病、關節炎還有氣管炎,再後來又得了腦動脈硬化、冠心病、神經官能症、腦供血不足等二十多種疾病。更可怕的是:一九九三、一九九四年間居然成了胃癌患者。老人常說:「八升的命難湊鬥」(古代十升為一斗)。我的命可能就是八升湊不了鬥吧。
在求醫無門的絕境中,一九九六年五月八日我喜得大法了!師父為我淨化了身體,我的病都不治自癒,無病一身輕;我找到了人生目標,知道人生的意義是返本歸真,我明白了只有按照「真、善、忍」的原則在大法中修煉,生命才有希望。大法的洪大慈悲融化了我對家人,尤其是對媽媽那顆冰冷的心
父母的晚年很淒涼,沒有養老金,父母都有病。後來媽媽腦血栓、腦梗病情加重臥床不能自理。二兒子出車禍死了。父母生活在老兒子家,老兒子家只管給口飯吃,一分錢不給,後來嫌棄老人不讓上桌吃飯,用缽把飯菜裝一起送過去,裝多少吃多少。大兒子和三兒子都住在一個村子,大兒子一年甚至幾年不過來一趟,三兒子一年來一趟兩趟的,大姑娘在鄰近市裏住,嫌農村苦,嫌家髒家破,一年能回來一趟半趟的,不在家裏住,到家站站腳就走。後來乾脆不回來了,一年到頭連個電話也不往家裏打。
我的生活條件也不好,退休金不多,丈夫在企業工作,工資很低,還要供孩子上大學、讀研究生。我只好出去打工再掙一份工資養家。
按理說,我上有哥姐,下有弟弟,他們咋做我咋做就行了。況且,我這麼受氣,結婚時家裏一分錢都沒給我,他們四個兒子結婚家裏大把大把的花錢。但是想到自己是煉功人了,大法弟子就要聽師父的話。師父說:「當然,我們在常人社會中修煉,孝敬父母、管教孩子都是應該的,在各種環境中都得對別人好,與人為善,何況你的親人。對誰也一樣,對父母、對兒女都好,處處考慮別人,這個心就不是自私的了,都是慈善之心,是慈悲。」[1]我決心修去自己的怨恨之心,做好人做更好的人。於是我不攀不靠,盡我所能,孝敬父母,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畢竟父母把我養大。
父母吃的藥都是我給買;經常給父母零花錢;缺啥少啥我給買:大衣櫃、電風扇、摺疊椅啥都往家買,買不起貴的就買簡易、便宜的;每次回家都要在縣城轉車時買很多東西:雞、魚、肉、菜、吃的用的買全了,才提著大包小裹轉車回家。我還經常給老弟家買東西,電磁爐、EVD放相機、洗衣機甚至把金飾品都給了弟媳。
母親臥床,八十多歲的父親侍候,母親把大小便抹的炕上、牆上到處都是,屋子裏又騷又臭。案台上的灰塵很厚,東西凌亂不堪,下不去腳。我每次到家都是顧不上路上的辛苦,放下東西立刻就幹。掃灰塵、擦炕、擦案台;把炕上、炕下、櫃子裏該洗的東西放一起,把凌亂的東西歸位。然後就開始拆被褥,拆棉衣;一樣一樣的清洗、晾曬。幹這些活的同時,還要隨時清洗媽媽的屎尿布。從壓力井裏壓出水,洗完再一盆一盆倒出去(後來我和姐姐合買了雙缸洗衣機,洗衣服就省事多了)但是沒有下水道,倒水很費勁。本來一天天不停的幹活就累的夠嗆(弟弟、弟媳一把手也不搭),還得看弟媳的臉,弟媳沒好氣,嫌晾曬的東西太多擋道。我忍住不跟弟媳爭講,默默的把衣物再疊厚點,把留的道再放寬一點。
白天累一天,晚上還要給母親換尿布、清理大便。我每次回去都是該洗的洗,該拆的拆,該縫的縫,該補的補,把二老的手、腳趾甲和頭髮剪好,櫃子裏面的衣物擺放整齊,把家裏全部清理,收拾利索才回來上班。幹完活,最多時體重掉了十幾斤。
父母相繼離世。哥哥一分錢沒拿,只買了花圈,三弟和姐姐都拿不點兒錢,為了不讓老弟負擔太重。我都拿大頭。但有一次,因家裏的事發生了矛盾,老弟居然說:「你姑娘家的不應該回來當家管事!」我委屈、難過極了。心想這些年來,家裏沒人花的錢我花,沒人幹的活我幹,沒人管的事我管,我當的是窮的叮噹響破爛不堪的家,管的是自己花錢的事,卻惹來一身毛病。如果不修大法我才不幹這種費力不討好的「傻事」呢!
欣喜的是,家裏人都認可大法,做了三退。都知道我學大法變好了。法輪大法使我心胸寬廣,心地善良,甘願「吃苦當成樂」[2]!
註﹕
[1] 李洪志師父著作:《轉法輪》
[2] 李洪志師父詩詞:《洪吟》〈苦其心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