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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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慧網二零二三年十一月五日】在童年的記憶裏,母親的雙手總是很厚實有力的,只要牽著母親的手,就覺的很安全很溫暖。小學時,學校離家很遠,又沒有公車,回家的路是一段很長的要拐幾個彎的大坡。印象中,我總是坐在母親自行車的後座上,母親費力的蹬著自行車,到實在蹬不動的時候,就會下來推著車走,而我有時會賴在自行車後座上不下來。母親的自行車,有時車前面的車筐裏放著很多菜或者其它東西,車後馱著我,母親的雙手很有力的握著自行車把,穩穩的一步一步的朝家的方向走。

那時候我的身體很不好,經常拉肚子,還莫名其妙的就發燒,一有甚麼流行病就會染上,一病至少是一個星期。母親經常帶我上醫院,有時為了打一針青黴素,母親要騎車帶我到離家很遠的醫院去,回來的路上,我病怏怏的坐在母親的自行車後座上東倒西歪。不知甚麼時候,母親說到家了,把我從自行車後座上抱下來,又把我扶著回到家,放在床上躺下。過一會兒,我迷迷糊糊中就會聽見廚房裏母親炒菜劈劈啪啪菜下鍋的聲音。再過一會兒,母親就會把做好的飯菜端到我的面前,輕輕的喚醒我,然後用她那雙溫暖的大手一口一口的餵我吃下。

母親的雙手,在我成長的記憶裏,始終象徵著沉沉的母愛與穩穩的幸福。

母親也是一個很勤奮的人,夜深了,她會坐在橘黃的燈光下,用心的寫甚麼。我很喜歡聽母親用鋼筆在紙上寫字發出的沙沙沙的聲音。母親的字也寫的很漂亮。在我的心裏,母親的雙手是神奇的,甚麼都能夠做。

一九九六年夏天,母親從一個朋友那裏聽說了法輪功。後來母親帶著我到書店裏請回了一本《轉法輪》。母親和我的人生也從那時開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修煉法輪功以後,我的身體變好了,吃甚麼都不會再拉肚子,也不再經常生病,母親再也不用費力的蹬著自行車帶著我往醫院跑了。因為身體好了,我自己學會了騎自行車,上下學也不用母親再接送了。從那開始,經常看到的就是母親雙手捧著《轉法輪》,很用心的讀或看。記的有一次是學校開家長會,母親早早的就來了,看到教室裏老師還在處理其它事情,會還沒開始,我就和別的同學去旁邊玩了。過一會兒回來卻找不到母親了。我在樓道裏轉了一圈,發現母親坐在一個樓梯上正雙手捧著《轉法輪》在靜靜的看呢。

母親曾對人生有很多困惑和不解,也對自己家庭與事業上的不如意而憤憤不平。母親看過很多書,但是都不像《轉法輪》這本書讓她那麼觸動,那麼難以放下,在一九九九年七月前,母親看了兩百多遍《轉法輪》。母親看了《轉法輪》後最大的變化就是平和了,明白了人生中各種得失悲喜、恩怨情仇背後的原因,更明白了人生真正意義所在,所以不再糾纏人事紛爭中的是否對錯,只一心想著按著《轉法輪》中所講的,親身實踐真、善、忍,向自己真正的家園邁進。

一九九九年七月,黑雲壓頂,鋪天蓋地的對法輪功的迫害開始了。母親因為堅持到昔日的煉功點煉功,被關進看守所半個月。母親是第一次去那種地方,但是因為心中裝著法輪大法,她也沒有害怕。在看守所裏,每天被強迫揀辣子(把辣椒把撅下來),每人每天要揀一麻袋,揀不完就一直揀到凌晨三、四點,然後第二天早上六點多每人又拿進來一麻袋辣子,接著揀。

母親的雙手因為揀辣子,十個指頭每天都辣乎乎的,而且手指甲也都被磨去了一半。回家後,母親的大拇指就顯的有點歪,指甲也是殘缺不全的。但是她很樂觀,她說那次被關到看守所裏的經歷不但沒有把她嚇倒,相反還增強了她對法輪大法的信心。她說關在裏面的人,多半都是為了錢,鋌而走險的去販毒、去偷去搶去騙,有的為了情,或者為口氣,這些人中很多還是十八、九歲的花季少女,可是因為一念之差就將自己的後半生都葬送在高牆鐵網之下。而母親慶幸自己能有緣得到法輪大法,知道了人生的意義,知道了衡量好壞善惡的標準,知道了做好事能給自己帶來福報而做壞事會帶來惡報,因此不會去幹那些壞事。同時母親也更加堅定了法輪大法是教人向善的正法正道,母親說:看到那些人在無知中做了壞事被關在裏面,而我作為一個大法弟子,明明白白的知道法輪大法是正的,自己做的也是正的,有甚麼可怕的呢?

二零零零年,電視上還是每天不斷的播放污衊法輪大法的假新聞,報紙上也是連篇累牘的造假說謊,母親和我心裏的壓力都很大,我們深知法輪功不是新聞宣傳的那樣,但同時又感到面對著整個國家機器,自己顯的太渺小甚至微不足道。可是一種來自於骨子裏的勇氣或者說是正氣卻使我們覺的,即使壓力再大,我們也應該走出去,為師父、為大法說句公道話。

後來母親決定去省政府上訪,我跟母親一起去。到了省政府的信訪處,母親剛開口說自己是法輪功學員,要來反映情況,對方就不讓再說下去了,給母親一張來信來訪登記表填。母親很坦然,拿起筆洋洋灑灑的寫滿了那張表,概括為三點:一、自己看了兩百多遍《轉法輪》,這本書從頭至尾都是教人做好人,沒有一點於人不利的內容,新聞媒體的報導是虛假的;二、只有法輪功這裏是世間唯一的淨土;三、要求釋放所有被抓被關的法輪功學員,給法輪功一個合法的修煉環境,正常出版法輪功書籍。母親表還沒有填完,兩個警察已經站在了她身後,那次母親又被關進看守所一個月。每天還是被強迫揀辣子,有時還剪蠶蛹,從早到晚的幹,吃了不少苦。

母親的這兩次經歷,在當時很多人都認為是她自己找的。如果不出去,不就不會吃那些苦了嗎?何必拿著雞蛋往石頭上碰?好就自己在家煉就行了唄,幹嘛和政府對著幹。這種似是而非的觀點那時是人們普遍的心理狀態。可是細想一下,是母親自己要出去嗎?當然不是,在中共迫害之前,有哪一個法輪功學員捨家撇業的要去北京、去政府上訪、反映情況的?沒有。每一個法輪功學員都是這個社會普普通通的一員,他們也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家庭,他們修煉法輪功,在自己平凡的崗位上兢兢業業的工作,做一個好人,在家庭中扮演好父母、兒女、丈夫或妻子的角色,默默無聞的踐行著真、善、忍。可是一九九九年「七﹒二零」,風雲突變,對法輪功的抹黑造謠鋪天蓋地而來,每天都有法輪功學員被非法抓捕。在這個時候,甚麼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好人呢?

大法師父《轉法輪》中說:「作為一個人,能夠順應宇宙真、善、忍這個特性,那才是個好人;背離這個特性而行的人,那是真正的壞人。在單位裏,在社會上,有的人可能說你壞,你可不一定真壞;有的人說你好,你並不一定真好。作為一個修煉者,同化於這個特性,你就是一個得道者,就這麼簡單的理。」

那麼,當我們信仰的法輪大法遭到塗抹,當我們的偉大恩師遭到誹謗和惡毒攻擊,當珍貴的大法書籍被焚燒毀滅,當昔日的同修被無端的抓捕失去自由被邪惡迫害……這個時候,你還能像之前那樣默默無聞的做那樣式的「好人」嗎?面對罪惡選擇沉默或不作為,這樣的人能算是好人嗎?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有一句叫「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我們深深蒙受大法的恩澤,當大法蒙冤時,我們出來說一句公道話,這只不過是達到了做人最起碼的知恩圖報的標準而已,真正距離大法所要求的真、善、忍還差的很遠。

我覺的母親的選擇是對的,我支持我的母親。雖然母親從看守所出來後就被單位定為重點,上班日由部門領導隨時檢查是否在崗,週末或節假日就派專人到我家門房守著,有時還到家裏來守著,從早守到晚,怕她又出去,怕她上北京。母親也常被叫去開會、領導談話、座談、看甚麼邪惡展覽。但是母親沒有被這些嚇倒,相反,她利用這些機會,向接觸到的人講述真實的法輪功是甚麼。

後來,母親和我還有其他幾個同修決定一起到北京上訪,結果在路上就被截回來了。母親被直接送到看守所,就是第二次母親去上訪被關押的那個看守所,裏面的人都認識她了。當時這個看守所裏關著法輪功學員二十多人,有一個是剛從北京被綁架回來的和母親關在一間。母親以自己的名義給看守所警察寫了一封公開信,讓他們了解一下法輪功,了解一下這群修煉法輪功的人,他們都是這個社會最好的人。和母親關一起的這個同修看完信後毫不猶豫的就簽上了她的名字,其他同修也有簽了名的。第二天看守所所長就找母親去辦公室,母親就跟他好好講了大法真相,所長沒有說任何話,就是靜靜的聽。這次母親被非法勞教兩年半。在母親被拉去勞教所的那天,這個所長親自出來到大門口送母親。

母親在勞教所時曾走過一段彎路,但是在大法師父的慈悲點化下她明白過來了,然後就否定了之前自己的錯誤言行,結果母親就被勞教所給隔離起來了,和母親關一起的同修接二連三的被轉到其它大隊,最後那個隊只剩母親一個煉法輪功的了。勞教所不把母親認定成轉化(違心放棄自己對法輪大法的信仰)的了,也再不做母親的轉化工作了。就是每天高強度的奴工,在農田裏挑大糞、挖地,幹的都是繁重的體力活,雙手握的不是鋤頭就是扁擔,手上沾滿了泥土。雖然身體上有點辛苦,但是母親心裏很坦然,再也不是轉化後那種扭曲的心靈了。母親結束兩年半冤獄後回家,回到原單位上班。

可是一年多以後的一天,母親正在單位上班卻再次被綁架到看守所,一個月後又送到另一個勞教所被非法勞教三年。這次被勞教的原因是母親將自己之前的迫害經歷寫成公開信寄給兩高,同時還給了單位的幾個部門。卻沒想到換來的是又一個三年。母親在這個勞教所裏主要是做手工活,縫花片、搓麻繩、刺繡、繡花、做毛絨小動物等等,母親縫的花片非常精美。母親曾說她在裏面時就想,不管做甚麼,都把它做好,像一個大法修煉者一樣的,在哪裏都做一個好人。

因為母親不放棄信仰,所以母親在勞教所的幾年,我幾乎收不到母親的來信,只是偶爾見到母親時,有時能和母親面對面坐一下。那時就能握一握母親的手,母親的雙手還是那麼溫暖,從母親手心裏傳遞過來的信息就是──堅持。這個勞教所關的同修比較少,只有幾個,大家都身體力行的按照法輪大法的要求做好,所以警察和裏面的勞教人員基本都能善待同修。不管母親在看守所、還是在這個勞教所,母親都不忘講真相。到後來裏面的勞教人員但凡情緒不好的都會主動找警察要求要跟母親交談,警察也都同意,這些人都是所謂的「刺兒頭」(難管理的勞教人員),但是跟母親交談後都心情平和,不再挑事了。三年後母親從勞教所出來的當天,被單位人員直接拉到單位辦公室,通知母親第二天到單位上班,從那時起,母親就在單位一直幹到了退休。

這次從勞教所出來後,母親的工作環境大不如前了,單位給她安排了一間終日見不到陽光的儲藏室的地方,就在辦公室對面,母親的舉動沒有任何隱私可言。從表面看,母親被故意排擠和打壓了。不但如此,每天還有工作量,周結、月結,年度還有個總結。但是母親沒有悲觀,認真對待工作,雖每天都有工作量,但是一、兩個小時母親就能做完。修煉狀態好了,工作也幹的好了,受到了同事的誇獎。母親默默的在那個環境下工作,沒有怨言,逐漸的使大家都看到了大法弟子修煉真、善、忍的風貌。

隨著母親個人修煉的提高,母親又把自己前期所有的迫害經歷以及迫害母親的單位及個人違反了哪些法律,寫成了申訴信,再一次遞交給單位各部門,母親說修煉法輪功沒有錯,對母親的拘留和勞教是錯的,要求單位恢復母親的待遇、工齡,補發母親勞教期間被扣發的工資。

隨著神韻在大陸傳的越來越廣,渴望看到神韻的世人越來越多,母親就建了一個家庭資料點,請同修來家裏專門教她如何製作。之後母親就自己從刻錄、打盤面、打盒子封面(前、後),再到裝盤做成成品,還要每週固定給同修送到指定地點。同時母親也做其它真相資料,比如破網軟件、小冊子、真相幣、護身符。母親的雙手那時候整日都沒有閒下來過,通過她的雙手,製作出了各種精美的神韻光碟以及各種真相資料,使法輪大法的真相傳遍了千家萬戶。

母親在退休時,單位給每個退休人員都寫一封信,表達對多年來給單位工作的感謝。母親看後,覺的也應該利用這個機會,借退休之際,再一次給單位有緣人講真相,於是母親也寫了一封給單位的公開信。在信中母親簡述了自己修煉法輪功這麼多年來遭到的不公對待,也講了自己是如何在李洪志師父法輪大法的指引下,在這諸多的不公對待中,始終保持著一個修煉真善忍的人應該有的胸懷和氣度,在工作崗位上盡心盡力,面對不公無怨無恨。多年來沒有遲到早退過,沒有請過假,按時按質按量完成了所有的工作,沒有和任何領導或同事發生過矛盾。信的最後母親寫道:「現在我要退休了,要離開工作崗位了,你們可以忘記我,但是請不要忘記我告訴你們的福音:法輪大法好,真善忍好。」過後有一個看了信的人對母親說,不僅你告訴我的福音我不會忘記,你,我也不會忘記。

可是在母親退休兩年後,她又被綁架了,這次還被非法判了刑。關押母親的那所監獄多年來迫害法輪功學員,手段十分陰毒。母親從入監第一天開始就被罰坐小凳,每天從早到晚,直到出獄。母親的雙腿浮腫,小腹脹,頭暈,血壓高到兩百。母親後來回憶說,在監獄最黑暗的日子就想起師父講的「難忍能忍,難行能行」(《轉法輪》)。在母親的心中,沒有妥協二字,再難也要守住信師信法的一念。因此母親在那樣的環境下,不管是被強迫做奴工,還是精神迫害,監獄想盡各種辦法逼母親「轉化」,母親都沒有妥協過,同時堂堂正正講真相。

在監獄期間,母親寫了訴江狀,及為自己被非法判刑申訴,並書面檢舉監獄迫害法輪功學員的惡行,並且約見了駐監檢察官,監獄長,也給監獄長寫了信,講了法輪功的真相,以及監獄是如何迫害這群法輪功學員的。

母親在監獄裏被強迫縫串珠,還有產量,完不成要懲罰走隊列。但是母親都完成的很好,最後連警察都佩服她了,說連年輕人都不如她。母親的雙手在監獄的幾年,經常裂口子,滿手都是,尤其冬天的時候,母親說有一次她數了一下,一雙手有二十七個口子。但是神奇的是,母親只要一拿起針,穿針走線時,那些口子一個都不疼,一點都沒有影響她縫串珠。最後在大法與師父的加持下,母親堅定的走出了監獄的大門。

回家後,母親的雙手也經常裂口子,兩隻手都是,手上都長滿了黑斑,也很粗糙。可是母親還是自己騎電動摩托車去菜市場買菜,回來時,背上背著,車前面掛著,到家時,左右手各提一袋。有一次母親騎電摩托帶著我,被一個花甲老太太看見,她驚訝的叫道:「哎呦,你還帶年輕人啊?」那時,我才恍然想起:母親竟已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了。可在我的心裏,我從來沒有認為自己的母親會老,我的記憶彷彿就定格在了小學時賴在母親自行車後座上不肯下來的時候,看著母親的雙手很有力的扶著自行車把一步一步的往家走。

母親的手啊,曾經牽著我走過了孩童時代,是童年最溫暖的記憶。在我後來人生中的很多重要階段,我的母親都沒能在我的身邊,因為堅持對法輪大法真、善、忍的信仰,因為要將真相告訴給迷中的世人,母親在邪惡的黑窩裏經受了近十年的迫害。當我再一次握起母親的雙手,摩挲著那滿手的滄桑,我的內心升起對母親深深的敬佩。我的母親和其他所有法輪大法學員一樣,用他們平凡的身軀、用他們平凡的雙手,為末劫末世的人們傳遞真相、播撒希望,撐起了一片天空。

(責任編輯:文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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