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劇本:那一個有沙塵暴的春天(四)
(7)、又是一次沙塵暴襲來,城市的上空黃沙滾滾,明明是早晨,天色卻像黃昏。
玉潔和張小歐在風沙中艱難地穿行──擠上了公共汽車。
校園的走廊裏,每個人都在抖著渾身上下的沙土。
玉潔抖乾淨自己身上的沙土,又幫張小歐抖乾淨。
他們走進教室。
一些同學看見張小歐,圍了上來,跟張小歐說話。
一男生:「張小歐,你又回來上課了嗎?」
一女生:「是不是你媽媽被放出來了,你才回來的呢?」
另一男生:「上次你參加拍的電視甚麼時候放,告訴我們好嗎?」
一女生:「我們歡迎你回來上課,你還擔任我們的語文課代表吧,你走後換上的語文課代表收作業一點也不積極。」
張小歐表情複雜地看著同學們。
玉潔高聲對同學們說:「同學們,從今天開始起,張小歐又回來跟我們大家一起上課了,張小歐家裏有些困難,希望大家伸出友誼之手,給他一些溫暖和關心。你們能做到嗎?」
同學們七嘴八舌地:「能!」「沒問題!」
教室門口的廣播喇叭響了,是教務室的通知:「五年級班主任請注意啦!今天上午,五年級全部到學校禮堂開會……」
通知反覆地播著。
玉潔側過臉聽著,想了想,搞不清楚有甚麼事。
學校禮堂。
坐滿了學生,說話的嘈雜聲很大,一些學生在亂走動。
禮堂周圍的窗簾全部放下來了,禮堂台上已放下了投影屏幕。
李校長站在講台上。
李校長:「好了!好了!下面不要講話了。各班的班主任都看一看,都是哪個班在亂講話!那邊──東北角,是哪個班的?還有靠門邊那個班,不要再講了,安靜!」
禮堂漸漸靜了下來。
李校長講話:「同學們,大家都知道,現在全國都在揭批法輪功……」他兩手在空中比比劃劃,一付醜陋的樣子。
玉潔坐在自己班的隊尾,有些鄙夷地看著李校長。
李校長:「今天,我們大家一起來看一部有關法輪功的紀錄片。看完電影後,各班回班討論。現在放電影。」
玉潔身邊做著張小歐,只見他眉頭緊皺,雙唇緊抿,十分嚴肅。
玉潔輕輕拍了拍張小歐,以示安慰。
禮堂的燈全熄滅了。
螢幕上出現「教育電視台攝製」字樣,記錄片開始。
「父母煉法輪功導致兒子失學」的黑色標題赫然出現在螢幕上。
(解說詞)「本片報導的是本市某小學學生張小歐,因父母煉法輪功而致使其不得不輟學在家的故事……」
畫面上出現了張小歐的背影鏡頭,同時傳出模仿張小歐的說話聲,內容全是攻擊法輪功的。
玉潔看得驚呆了。
她感到身邊的張小歐呼吸沉重,要站起來。
玉潔一隻手緊緊地抓住張小歐。
張小歐抬起頭悲憤地看著玉潔。
玉潔使勁搖頭示意不讓他動。
張小歐使勁地掙扎著──
玉潔緊攥的手不撒開。
張小歐極其痛苦地把頭埋在手臂裏,抽咽起來。
玉潔緊緊抿住了嘴巴,閉上了眼睛……
放學了,教室裏。
只有玉潔和張小歐還留在空空的教室裏。
張小歐坐在座位上,臉上掛著淚痕。
張小歐:「他們完全是編造的,那些話根本就不是我說的,我根本就沒寫過甚麼以後不煉法輪功的保證書。他們在騙人!」
玉潔撫摸著張小歐的頭:「小歐,老師能辨別出來你的聲音,那電視裏的聲音根本就不是你。」
張小歐:「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做呢,他們這樣做壞事要遭天報的!」
玉潔看著窗外──
天昏地暗,飛沙走石。
一陣沉默後,張小歐忽然說道:「老師,我現在特別想媽媽。自從媽媽被抓起來以後,媽媽以前的功友曾帶我去關媽媽的勞教所好幾次,一次也沒見到媽媽。」
玉潔:「為甚麼?」
張小歐:「他們逼我媽媽寫保證書,保證以後不再煉法輪功。我媽媽堅決不寫,他們就不放媽媽,也不允許我見媽媽。老師,我現在真想見到媽媽啊。」
玉潔看著張小歐,深深地點點頭。
她把張小歐的手緊緊地攥在自己的手裏,滿是憐惜地看著張小歐。
張小歐抬起頭來充滿感激地看著玉潔。
(8)、玉潔家
劉慶正在電腦上打文件,忽然響起門鈴聲。
劉慶側著頭聽了一會,想一下,猜不出是甚麼人來訪。
他站起來出去開門。
門打開了,門外站著一個風塵僕僕的中年男人。
劉慶不認識,兩人對視著。
中年男人和藹地:「你好,我是張小歐的父親,叫張凱。」
劉慶怔了一下,然後向張凱身後望了一眼,把他拉進屋裏。
劉慶:「進屋裏來說吧!」
張凱跟著劉慶進了客廳。
劉慶給張凱倒了杯熱茶。
劉慶:「請坐。你知道小歐在這裏?」
張凱坐下,點了點頭:「一個好心人告訴我的。非常感謝你們全家的好意,給你們添麻煩了。」
劉慶:「別客氣。不過衝著你兒子小歐的面,我可得說你幾句。」
張凱靜靜地看著劉慶。
劉慶:「有自己的信仰這沒問題,可是犯不上把事情搞得這麼僵呀,日子這麼過,到底為甚麼?值得嗎?」
張凱面帶微笑道:「這事不能用值不值來衡量。」
劉慶:「為甚麼非要攪到這種事情裏去呢?共產黨的殘酷我在89年6.4時經歷過,你們別太單純了。這年月,有錢就行了,日子過得好點兒,不就這麼回事嘛,還能怎麼樣?」
張凱:「說來話長啊,你真想聽嗎?」
劉慶坐到沙發裏:「你說說看。」
張凱:「煉法輪功的人有很多一開始是因為有病才煉的,而我不是,我是為其法理所折服。我從小對宇宙星空充滿了幻想──」
小張凱站在夜晚的院子裏,抬頭仰望著滿天的星空。
(張凱畫外音)「夜間沒人時,我經常一個人跑到外面去看星星,我問自己,那天外真的有天嗎?
後來上大學,我選擇了一個冷門專業──地理。因為古書中描寫諸葛亮上通天文,下曉地理,我從小就很羨慕。」
大學的圖書館裏,青年學生張凱在圖書館裏翻閱著厚厚的書籍。
(畫外音繼續)「那時候啊,我天天扎在圖書館裏找書看。書看得越多、越深入以後,我才發現,我們對大自然的認識是那麼膚淺,儘管我們讀了大學,對那些無數的謎團卻無法解釋。」
張凱在圖書館裏查找著資料,借來一本厚厚的書籍,坐下來專注地看著。
(畫外音繼續)「有一次去西雙版納熱帶雨林區考察──」
熱帶雨林植被,生長繁茂的奇花異草。
欲滴的水珠掛在花朵和樹葉上。
(畫外音繼續)「熱帶森林裏的各種植物類型真是精美絕倫啊,它們見縫插針、層層密布,每種植物都有它生存的道理和環境,它們相互依存,精巧至極。嘿,當時我看著那一切就想,這大自然中一定有一種法則,她在制約著一切,使萬物生機盎然,井然有序。」
張凱看著劉慶問道:「你說呢?」
劉慶看著張凱,「我想這是肯定的,至少物競天擇也是一種法則吧。」
張凱:「大學畢業走入社會以後,眼看著人類的道德越來越低下,自然環境也日趨惡化,好像一切都陷入了惡性循環中。我想,這一定是那個法則在懲罰人。可是,又有甚麼力量才能規正這一切呢?這種思索,或者說是杞人憂天一直在伴隨著我。我以為這敗壞的社會沒有了希望,所以,曾一度借酒消愁。」
劉慶:「那麼現在你改變想法了?」
張凱:「是啊!一個偉大的師父告訴我,這宇宙的萬事萬物都是由真、善、忍構成的,也同時受著真、善、忍宇宙法理的制約,她不僅可以使人類道德回升,還能從根本上解決社會問題。我內心的振奮啊,真是無以言表。」
張凱情緒有些激動,眼睛濕潤了。
劉慶靜靜地聽著。
張凱:「打那兒以後,我開始修煉法輪功,身心也發生了巨大變化,一切都驗證著我師父的話,眼看著周圍煉功人,每個人都發自內心地想變成一個好人,一個符合真善忍標準的好人,法輪大法從根本上改變著人。你想想看,這樣一個品德高尚的群體,將會給國家和社會帶來多大的好處啊!」
劉慶盯著張凱在看,他贊同地點了點頭,「這我知道,我媽就是個例子。」
張凱:「你母親也修煉法輪功?」
劉慶:「是,她修煉有三、四年了。現在她住在美國我哥哥家,有時打電話回來還和我們談起法輪功。」
張凱:「老人是不願看著你們在國內受謊言的欺騙啊。」
劉慶點了點頭。
張凱:「法輪大法不是一般的氣功,而是修煉,是修佛修道的方法,可以使人返本歸真。你看,古書中記載了無數的修煉故事,那些名山大川,處處都留下了佛道神和修煉的痕跡。再有, 像敦煌的莫高窟,山西的雲岡石窟,……那些壯觀、輝煌的文化寶庫,都是在描述修煉。而這些記錄修煉的東西有著非凡的生命力,被歷史留傳下來。為甚麼呢?因為她們在提醒著後人,甚麼是人最本質的東西,人生的目的到底是甚麼。」
劉慶:「聽起來,修煉是件很美妙的事,很深奧,我也去過一些石窟,有些東西還真不是人力所為。我做生意也挺信命的,有些事是不好解釋。」
劉慶略略沉默片刻,問道:「如果說法輪功是修煉的話,為甚麼會遇到眼下這麼大的苦難呢?」
張凱:「你這個問題問得好。我師父說,得正法很難啊。耶穌下世傳的是正法,卻被人釘在了十字架上,理由也是『歪理邪說』、『叛國者』。釋迦牟尼在世傳正法的時候,觸怒了當時的婆羅門教。老子留下五千言匆匆西去了,孔子為了他的儒家學說,周遊列國,受盡挫折,曾有過長達十四年之久顛沛流離的生活。」
劉慶似有所悟:「這麼說──這次……?」
張凱:「我師父在傳宇宙的根本大法,我們遇到的磨難相應也大了。不過,我們修煉人看問題是站在不同的角度。比如,我們看人的生命,不是只看他的一生一世;我們看物體,不是僅僅著眼於肉眼能看見的;我們看眼下對法輪大法的迫害,也不是只著眼於人類社會,這不是人間的政治,而是宇宙中正與邪的較量。過去修煉界有句古話,叫天有象,地有形,看看現在人類道德的敗壞程度,那也是因為宇宙中敗壞的因素帶來的。我們師父在正宇宙的法!這也就是為甚麼,與以往歷次運動受害者都不同,法輪大法學員沒有逆來順受,也沒有暴力鬥爭,而是堅忍不拔地走了一條和平、理性的抗爭之路,這在中國歷史上是第一次。」
劉慶:「確實如此。不過,你們可是面對著一個……」他停了一下,小聲說道,「它可是甚麼事都幹得出來的。」
張凱:「正是因為這件事是關係到修煉的事,所以那破壞大法的邪惡,它的邪惡程度也是超過以往任何歷史時期的,它們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甚麼手段都用了,上億的人被無辜地迫害,十幾萬人被送進監獄、勞教所和精神病院,上千的人被無辜地迫害致死,而且這種迫害還在繼續著。勞教所、拘留所裏的黑暗是人無法想像的,它們一方面暗地裏用人無法承受的殘忍手段對付那些不肯放棄修煉的法輪功學員,一方面利用輿論工具造謠誣陷,欺騙人民。這種倒行逆施造成社會道德更加敗壞,天災人禍頻繁。其實,這就是讓人跟自己過不去,對宇宙大法犯罪,那還不得斷送自己的未來啊?所以這也是關係到每個人未來的大事。」
劉慶若有所思。
張凱:「有機會你看一看法輪功的書《轉法輪》,可能會多些了解。好了,我該走了。」
劉慶說:「稍等一下,我太太和小歐很快就會回來,你見見小歐。」
張凱:「不啦,小歐在這裏我一百個放心。我知道你們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我不是為看小歐來的,你們用善心來幫助我們,我更應該讓你們知道『法輪大法好』,『法輪大法是正法』這個真相。現在好多地方迫害法輪功的人都遭了惡報了,有的出車禍、有的得了重病,家裏災禍不斷發生。法輪大法是宇宙大法,將來,當有一天真相大顯的時候,頭腦裏仍裝著對這部宇宙大法有不好想法的人,是要被淘汰掉的啊。」
劉慶感激但略顯緊張地:「謝謝你,你說的我都記住了,我也會把你講的這些告訴我太太和我們身邊的人。」
張凱同劉慶握手道別,推開房門,大步流星地走了。
劉慶望著張凱遠去的背影,鬆了口氣,陷入沉思。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