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世考上進士後,每日仍勤奮學習,講求人性天命道理,不倦不怠。別人問他為何這樣勞苦自己呢?他說:「隱居求志向,行義達道理,本來就是一回事。我僥倖早成功名,但毫無知識,昔人漆雕開已成聖門高徒,尚且自謙,我算甚麼,怎敢懼怕勞苦而偷閒呢?」
司馬光任宰相時,推薦劉安世到國史館出任要職。一天,司馬光問他:「你知道我為甚麼推薦你嗎?」劉安世搖搖頭。司馬光說:「在我觸怒權貴被貶時,無權無勢,你卻經常來問候,寬慰我,鼓勵我有機會還要報效國家。我們在一起談文論史,各抒己見,有時還為此爭論。在我擔任宰相後,那些過去的泛泛之交,甚至僅見過一面、對答過幾句話的人,都紛紛給我來信,借敘舊為名,行要官之實。卻只有你沒有來過信!你並不因為我居高位而生依附之心,對我一無所求。依舊讀書做學問,節操自守,淡泊無爭,這就是你的人品和做人處事的態度,也是你與其他人的最不同處。我就是衝這一點竭力向朝廷推薦你的……」
劉安世常說:「誠者天之道,思誠者人之道。待人之道,以誠為本」,平素最注重品德修養。司馬光讚揚他說:「劉安世能夠有『盡心行己』的修養功夫,是因為他平生能夠力行一個『誠 』字,把 『誠 』做到了顛撲不破的地步啊!從不妄語,表裏如一。」當時的市民田叟說道:「若是經過南京,沒見到劉公,就如同經過泗州(山東曲阜),沒見到大聖孔子一樣的遺憾啊!」劉安世的待人之誠確實為人稱道。
劉安世任諫官後,本著嚴正負責的態度,忠直敢言,多次在皇上面前進諫,直陳政令得失。三司使章惇為人奸詐,恃勢專權,劉安世屢次上疏論奏章惇品性不端,不能任用,大家都替他擔心。後來章惇任宰相,對正直之臣或殺或貶,欲置劉安世於死地,將其放逐到邊鄙之地。當時以兩粵一帶,最為荒涼危險,人們常說:「春州、循州、梅州、新州與死為鄰,高州、雷州、廉州、化州說著就怕。」凡此八州,劉安世經過七州,雖盛暑炎日,泛海冒險,但是監視他的人,一刻也不放鬆,人們都以為劉安世必死無疑,但他卻安然無恙。
章惇得知後,又派出使者去害劉安世,但是使者不忍下手,使其陰謀未能得逞。有個想買官的小人揣知章惇要殺劉安世,便來自薦,章惇立即擢升其為雷州判官,命他殺劉安世,這判官快馬馳向劉安世貶所,隨從左右的人,畏懼勢力,不敢如何。在距貶所二十里地時,忽然聽見有寺院晚間鐘聲響起,這判官卻似重物擊頭,倒地而死。章惇見事又敗,再捏造罪名,妄想誣以死罪。結果還沒等到報奏天子,他的事就敗露了。皇上想到當日御前劉安世諫正之言,立即召劉安世回朝,任以宰相。
劉安世正直忠良,一生人敬天佑,幾番化險為夷,後來福祿康寧壽考,家道昌盛。人們都說這是天佑善人之明驗。至於惡人,用盡奸心詭計,陷害忠良,不但空勞心機而且罪孽日深,結果人怨天怒。人生際遇無常,但對命運的追求卻是平等的,充實道德,對生命負責,真心行善才是最重要的,因為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報應只在早晚!
有詩曰:
天道從來佑善人,劉公抗疏觸丹宸。
幾番瀕死皆無恙,奸相空勞設計頻。
又有詩曰:
天運從來總循環,報應昭彰善惡間。
信是冥冥原有主,人生何必用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