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時報：中國的「網上長城」

【明慧網2002年8月30日】2002年8月25日，洛杉磯時報星期日評論版。

上個月，中國政府宣布中國有4580萬網民使用因特網。而在三年之前，中國上網的人數僅有200萬。以這個比率計算，不出5年，在近13億中國人口中，恐怕會有一半的人使用因特網。

對於支持思想言論自由的人們來說，這聽上去確實是個好消息。因特網在中國的飛速發展的確讓人刮目相看，但同時我們不能忽略這一發展中讓人堪憂的另一面：政府也在擴大力度加固其控制中國網民信息來源的網上「防火長城」。

1995年以來，中國頒布了60多項法規來管制因特網的活動。3萬多名國安局的雇員監視著網站、聊天室和私人的電子郵件－－包括那些從家庭電腦中發送的郵件。

最近幾個月，數以萬計的網吧遭關閉，未遭關閉的已被迫安裝「網警110」軟件－－這種軟件能過濾50多萬帶有色情或所謂顛覆內容的被禁的網站。有數十人因進行與網絡有關的活動被捕，僅2001年就有8人因在網上發表文章或散播信息而被控犯有顛覆罪遭逮捕。

本月，甘肅省天水市的一家法院判處曾做過警官的李大偉11年徒刑，判罪原因則是從網上下載並印製500份「反動」文章。而這種所謂的「反動」文章包括的範圍很廣，只要政府認為在政治上不能接受的信息都會被算在內。

政府「防火長城」最新一層的加固是制定了一套8月1日起生效實施的要求網絡出版商自我審查的規定，若不執行就會有被關閉的危險。政府意識到要審查成千上萬的網站是一項多麼艱鉅的工作，故強迫私人網絡服務商、出版商和網吧老闆為他們做這項工作。

這些嚴厲限制公然踐踏了因特網本應具有的言論自由和民主精神。他們直接威脅那些發表獨立見解和思想的數萬個體網站，要把言論自由消滅在萌芽之中。作為回應，中國的網民們對政府的網絡審查規定進行抗議，他們發表了《網絡公民權利宣言》，要求網絡言論、信息和結社的自由。

「宣言」的簽署者向新規定是否合乎中國的憲法提出質疑，他們引用《世界人權宣言》和《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來捍衛其網上發表文章的權利。「宣言」指出：「現代社會是開放社會，值此中華民族再次面臨從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轉型歷史關頭，任何封閉的措施都不利於中國社會與世界接軌，不利於中國社會的和平、進步。……捍衛網絡自由已經刻不容緩」。這份由18名著名作家、律師和網絡管理者發起的宣言，一經發表，立即獲得了600多個網絡出版商、網絡用戶和中國網民的支持。

萬延海是「宣言」的18個簽名者之一，他是愛知行動項目的網絡負責人。愛知行動項目是設在北京的教育和行動組織，它的辦公室在7月份被當局關閉。萬延海的網站伺服器設在海外，由於報導在官方媒體上被禁的艾滋病的消息，它成了唯一的報導中國面臨艾滋病巨大危機的獨立信息來源（聯合國的一項報告預言，到2010年中國將有1千萬人感染艾滋病）。8月1日，萬延海發起一項「公民違法」運動，在網上發表呼籲書，呼籲所有的獨立網絡出版商去向當局報告自己的「非法」網站以抗議政府的新規定。此後，萬延海通過網上聊天室、網上論壇和發電子郵件給那些支持者，繼續爭取網絡言論自由。海外組織也通過提供發行渠道、國內被禁的內容和繞過封鎖牆的技術方法來幫助像萬延海這樣的人，力圖擴大並發出國內的聲音。

在中國公民與網絡審查制度抗爭之時，一些高科技跨國公司的行為卻讓人感到可恥。

3月份以來，有300多家企業、政府部門、大學和其它組織簽署了由政府授權中國互聯網協會起草的《中國互聯網行業自律公約》。簽署者同意禁止「製作、發布或傳播危害國家安全和危害社會穩定的有害信息」。雅虎，這個設計過網絡最流行的搜尋器的網絡先鋒，是最早簽署此項自律條約的外國公司之一。訪問一下雅虎中國網就可以證實其公司的這種順從。雅虎的搜尋器已有效地濾掉了含有「人權」、「法輪功」和「1989天安門」等通常被中國政府認為具有顛覆性術語的大部份網站。

雅虎的自我審查令人震驚，尤其是雅虎正在以言論自由為自己辯護，在就法國的用戶是否擁有在其網上拍賣納粹紀念品的權利問題上跟法國政府進行一場法律戰鬥之時。

正在興起的網絡權利運動才是用網絡技術促進中國社會開放的先鋒。只要拒絕遵從中國違反國際公約和違反世貿組織成員國應遵守的條約的網絡規定，國際公司是能夠也應該可以幫助促成同一目標。這些公司首先應做的，就是拒絕簽署自律條約，支持網民的權利宣言。4580萬的中國網民同時也是公民，他們想要，也應有這些權利。

(註﹕蕭強為2001年度麥克阿瑟獎獲得者，現任中國人權執行主任；Sophie Beach為保護記者委員會亞洲部研究員。)